菜色偏甜,浇汁上仿佛掺了花蜜,赵珩开怀地眯了眯眼。
他高兴时说话就比平常好听,看在今日膳食更好吃的份上,略略低下头,朝程玉笑道:“真生气了?”
程玉冷笑,在赵珩手背上写道:奴不敢。
笔势不加掩藏,杀气四溢。
赵珩挑眉,软声道:“你不爱听,朕以后不这样叫你便是了,何以为这点小事同朕生气?”他顺手拉了拉程玉的衣袖,“玉卿?”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赵珩低低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外面的侍人道:“收了吧。”
反正他已经吃完了。
程玉欲拉回袖子的手停了停。
“朕在潜元宫中养病,素日相处的唯玉卿一人,”隔着药绸,程玉看不清赵珩的眼神,却听得他语含落寞,“若是玉卿再不理朕,朕当真算是孤家寡人了。”
装模作样。程玉想。
但见赵珩抿着唇,好像真得很难过,很低落的样子。
无论赵珩是不是在惺惺作态,赵珩都会因为他情绪的变化而做出不同的应对。他想。
仿佛,当真掌握、控制了皇帝。
怎么不让他满足?
程玉心情稍霁。
便答道:陛下言重了,陛下坐拥天下,四海宾服,怎么会是孤家寡人?
赵珩牙疼似地哼了声,“玉卿,好会说话。”
程玉唇角扬了下,又写:陛下不再用一些了?
赵珩摆摆手,“不必,撤下去。”
有侍人进来收拾。
程玉思量几息,写道:陛下很思念小燕大人?
赵珩发现了,写程玉不想知道的事情他会刻意写得很慢,写他迫切想知道的事儿,就下笔速度如风。
赵珩偏头,“你很想知道朕想念他与否吗?”
程玉答:臣不敢揣摩圣意。
你不敢?
赵珩嗤笑了声,晃了晃自己还剩一半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