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抽手。
赵珩早有准备,握得紧紧。
“朕知道你若是非要抽手,”赵珩手上力道不松,“朕无可奈何。只是朕身上有伤,其中以双臂伤得尤甚,”皇帝生前被人撕扯拖拽过肩膀和双臂,饶是上了好药,赵珩仍觉又疼又胀,“卿若大力挣扎,或令朕伤上加伤。”
“你是来服侍朕的,不是来行刺朕的,朕早日恢复,你也能早日离朕远些。”
他仰面,似乎想更靠近对方一点。
不等他动,来人猛地将他们间得距离拉得更远。
却当真没有挣开。
赵珩笑,神采飞扬。
他总会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小事高兴得不成样子。
此人的视线落在赵珩翘起的唇上。
不知要沦落到何种境地,他才会笑不出。
赵珩当然不知道面前的人此刻怀着怎样阴暗的心思打量着他,赵珩微微用力,与对方的手皮肉紧贴,他有些惊讶
的确是男人的手,又长又硬又冰,皮肤却异常光洁,不仅没有伤疤,连茧子都无。
皇帝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手上都有几处练字的薄茧,这个侍人的手却光洁得如同冰刻,毫无瑕疵。
赵珩皱了下眉。
服侍人的仆下会有这样的手吗?
或者,经年征战的将军会有这样的手吗?
赵珩生前见过最讲究的男人便是姬循雅,他识得诸国贵胄不少,这些世家出身的公子和女郎,没有一个比姬循雅更细致繁缛,可即便是他,也没生得这样一双手。
姬循雅手上有拉弓练剑、学文练字磨出的茧,更有戎马多年留下的道道疤痕,最深的一道贯穿掌心,险些割断骨头,赵珩记得很清楚,那是当年姬循雅和他断剑毁盟留下的伤。
是我想多了?
赵珩晃了晃脑袋,自若地放开。
后者像是怕他再握,一下将手抽回。
在赵珩看不见的地方,这人的小指无意识般地蜷缩了下。
朕一定是还没清醒。赵珩心道。
不然为何会觉得姬将军会放下军国大事,来这扮做侍从戏弄他?
赵珩按了按眉心,神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几分苦恼。
就在来人以为赵珩要闭嘴沉思时,他突然道:“爱卿,姬将军呢?”
来人:“……”
他依旧没有回答。
但他马上就后悔了。
因为赵珩像是突然发现自己长了嘴一样,停也不停,“你过来前见到姬将军了吗?他心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