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又觉得自己荒唐,收敛了唇角笑意,语气平平地说;“陛下,该起了。”
赵珩躺得正舒坦,舟车劳顿他也觉得疲倦,方才两人半天不言,四下寂静,便滋长了好些睡意,随口撩闲道:“不喂朕?”姬循雅眸光暗了下。
赵珩言词轻薄举止随意的毛病可能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掐着赵珩下颌的手指施力,“陛下想?”
两腮发紧,赵珩被他捏得睡意全无,含糊道:“玩笑而已。”说着,往边上偏头,躲开了姬循雅的手。他如耄耋老翁般慢吞吞地爬起,坐直。
姬循雅盯他看了半天,终是站起,走到赵珩身侧,将他滚成一团的衣袍粗暴地扯平。
赵珩也不反抗,由着姬循雅做,余光扫过后者清丽的脸,戏谑道:“若将军在后宫,可封,”姬循雅动作一顿,“贤妃。”“贤妃?”姬循雅不阴不阳地问。
赵珩点头,“贤。”
姬循雅冷笑,“四妃之一,陛下果然看重臣。”
赵珩沉默几秒,话锋一转,“净手用膳吧。
他大概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会以为姬循雅不因帝王妄言他入后宫而怒,却为位分不高而生气。四妃,赵珩还思索了几息,也不算低啊。
而后思绪一滞。
我真的被姬循雅传染了。赵珩悲哀地想。
姬循雅这辈子都不会入后宫,他竟还认真想了片刻位分。
病得不轻!
他不说话,姬循雅便也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愈发黑沉。
两人净过手,安安静静地用饭。
姬循雅瞥了眼赵珩。
皇帝正在专心地吃一只蟹肉银丝卷,点心上锅蒸熟,半点不觉腻,高温蒸过后蟹膏通红,蟹肉细腻弹牙,先能尝到一丝清甜,而后才是饱满油润的鲜美。注意到他的视线,赵珩略微抬眼,示意他有话便说。
姬循雅收回目光。
他一直都很好奇,赵珩的心是不是和别人生得不同,或者根本没长。
姬循雅耐性地等赵珩吃了大半,才慢悠悠地开口:“陛下。”
赵珩闻言以一勺汤为结尾,待咽尽,才笑问:“什么事?”
“自陛下南巡,”南巡二字说得极润泽动听,“京中空置,臣恐有奸贼之徒混入其中,便命人先关闭各宫门,仔细搜查。事关陛下安危,请陛下恕臣事先未向陛下秉明。赵珩嗯了声,视线落在一做成桂花形状的点心上,黄澄澄的,金桂甜香四溢,勾得赵珩想再尝一口。有点远。赵珩道。
而后又道:“且陛下才刚回京,人心浮动,为防宵小进谗言以污
圣听,朝臣百官,”赵珩抬头,终于看向了他,“陛下暂且不要见了。”两人对视。
姬循雅扬了扬唇,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赵珩。
他想看,赵珩露出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