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裴钰敬守礼法,自当是如此的。
阿笙将阿七手中的文书接过,道:“我去看看。”
这上清园的后院有一大片荷塘,远远地阿笙便看到廊道下,一人宽袍懒裳,靠着廊柱,长发未束,就这般依廊而坐,任由袍子垂落地上。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满塘残荷和一池静水,半点泛不起涟漪。
毫无生机。
“这些天公子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这样的裴钰莫说阿笙,就连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阿七都觉得无比的陌生,而这般的陌生让他心中不由有几分害怕,怕裴钰就此被压垮。
“这些天可是有很多人去寻他?”
阿七点头,“长老族伯因为二爷的事来找过,帝宫的人也来过,还有各世家大族的人……”
这些人有来劝裴钰为了家族颜面放过裴清召的,有想要知道裴钰如今是否不堪一击的,还有那些出于好奇的窥探。
阿笙光听着便觉得喘不上气。
“去热壶酒来。”
阿七挑眉,怀疑自己听到的,“今日府中有丧。”
“他这个样子,若没壶酒,我怕是一句话也开不了口。”
阿七看了看远处的裴钰,还是听了阿笙的话,转头往后厨而去,未久便拿回来一壶温好的酒,阿笙接过便径直往裴钰的方向去。
阿笙走近,裴钰方才将目光从荷塘的波光中回过神来,见是阿笙,似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笑得疲惫,“怎么来了?”
“来慰问你。”
阿笙说得直接,这灵堂之上慰问的可不就是未亡之人么。
说着,阿笙便在裴钰的旁边坐下,将手里的酒壶拧起来放在二人之间的廊椅上。
“不是给你的。”阿笙说着便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裴钰并未阻止,他往后靠在廊柱之上,几分懒散,就这么由得她喝。
阿笙就这般一杯又一杯,裴钰看出了不对劲,按下了她又要提杯的手,阿笙这模样怎么感觉有丧事在身的是她一般。
“你在做什么?”
阿七这酒给的扎实,满满一大壶,阿笙一个人饮了一半,的确喝的有些多了,她脸颊微红,摆了摆手,一幅“我懂你”的神情,道:“你,不敢喝,我替你喝。”
裴钰眼明手快拿走了那半壶酒,又往后靠了回去,“谁说我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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