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的气味才是淡薄的?
这浓淡混合了,才会成了淡薄气味。
梁予馥对这猜疑,大惊甚喜。
她捏住这两把琥珀,小心翼翼的放回庞大人的马车内,"大人,我知道慈心的琥珀,为什么味道会那么淡了。是有人把这两种琥珀给混在一起"
梁予馥的语气难得轻快,喜悦的像是春樱上的雀鸟。
庞郁听见她语调,像是个要向大人讨要称赞的孩子,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他半掀开帘子,只见其手的把一杯刚冲好了热茶递了出去,放在了轼木边上,"那你说慈心的琥珀到底是真琥珀还是假琥珀?"
庞郁问的问题确实把梁予馥给难住了,她茶没敢喝,只是继续想。
她记得刘掌柜说,慈心跟立春堂用的药材是源于同样的车马药商,那为何立春堂的老板能没事地走出公堂,而慈心的刘掌柜不仅被罚,还被拘进地牢三日。
难不成承天府检查出来的结果,跟刘掌柜说的不一样?
梁予馥说出自己的疑问:"府尹大人办判刘掌柜罚金百两,可立春堂的老板却毫然无损更无伤。难不成,慈心的琥珀是假,立春堂的琥珀才是真的?"
庞郁看着手指上半温着的瓷杯,他慢慢地转动,见茶水中的叶片如叶舟漂泊,他才浅浅而语:"慈心里的琥珀,你不能说它假,亦不能说它真。因为那当中确实就是有真有假而最终这琥珀是真是假,还是得看大人们认为他们是真亦是假"
庞郁轻吹着瓷杯里的热茶,说完了话才一饮而下。
梁予馥不解他的话,甚至被庞大人的话给绕晕了,她只能直率的问:"可你也是大人,你懂医术,为什么不是由你来判断这琥珀是真是假?府尹大人又不懂医术,为何是由他来判断真假?"
梁予馥这一着急,竞直接拉扯住他刚移身递茶给她时,曳落到马车门帘边上的下摆。她就想知道,庞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扑红,就算有马车的门帘相互隔着,依然阻挡不了她迫切的想与他亲近。
庞郁的余光在她拉扯的手部动作上,见她的手已是活动自如,他的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满足感,也见她说着这般孩子气的话,他有几分的惊羡。
果然她还是个孩子吧!
庞郁察觉到自己不恰当的神情,便收回目光,不甚在乎的说着:"我只是个小小的太医,哪有能耐判断真假?"
他递出第二杯热茶,梁予馥才敢去拿取,喝完热茶,正打算把那杯凉掉的茶也喝了。
她才刚要取杯,马车里的庞郁以声止了她,"茶凉了,就不该喝了。"
"不打紧,我从前也很常喝凉水的。凉茶已是求之不可得的"梁予馥话中有话,自然也是若有所思。
她头低低的,还是把凉掉的茶一饮而入,心底却暖的很,毕竟这茶是庞大人亲手替她倒的,她想喝完。
庞郁待她喝完了茶,便悄悄地解下自己的披风,连同传信,递了出去。
"夜寒,早些回去吧!慈心的刘掌柜是个颇有信用的商人,刘家的大公子也很担忧你,找了他的夫子拜访了我几回。这新的传信,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带着它你想去何处都行,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语毕,他语气怪异的轻谈,"燕都,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还是早些离开好"
庞郁把话说的很直白,更是知晓人生有许多事,都得自己拿主意,这钥匙他已经给了,这姑娘要行到哪,去到哪,便与他无关了。
梁予馥听见他话,顿生委屈,甚至对这分委屈之情,很是羞愧。
她知晓,庞大人是想让她知道,不论是留在刘家,或是离开燕都,总归都不会与他有关系。
她看着这递出来的披风跟传信,更是不愿收下好意。
可她又何来的埋怨跟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