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矛强忍着一口气,他单手紧握住虎杖的手腕,"让吴槐暗中到庞府通报,家主被北方贼人抓走,切不可张扬,不可报官"
语毕,即晕,命悬一线。
虎杖无神不决,只得查看卫师傅的伤势。
只见卫师傅身上中了一刀,半身是血,左腿骨摔断了,白骨森森曝露其外,甚可怖。
不远处恰好传来少年因惊恐而传出的尖叫声,听这声音,虎杖认得出来这应当是老四跟老三的声音。
虎杖把卫师傅给扛起身,只得大声的呼喊其他的师兄弟过来帮忙。
众人赶到,连吴老管家也带着数个门卫着急地过来。
大师哥槐实与七师哥附子先至,五师哥贯众搀扶着因见血眩目的三师哥羌活,六师哥苏木扶着八师哥枳实,唯独四师哥苍术与梁予馥脸色发白地走在最后。
梁予馥虽面若死灰,却已经有些许镇定,她见大师哥槐实忍着恶心,撕下衣袖替卫师傅缠在身上止着血,仰头嘱咐吴老管家让人备好屋子跟伤药。
吴老管家诺的一声,带了家丁将涉冬苑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派可信任的下属清查府中的可疑人物。
她见着卫师馥的腿断了,便想起从前她父亲医治断腿的手段,灵机一闪地转身去找可以使用的物件。
五师哥贯众也蹲下,围在卫矛身边。
他知晓他们师兄弟几个,尚无人习得师傅的枯骨生肉之术,医术根本不及师父的千分之一,这真遇上事了,这才开始恨及平日的不用功,"卫师傅的腿断了,师父不在,可该怎办才好?"
六师哥苏子提议,"这样吧!我去找城中,那鼎鼎有名的程大夫过来给卫师傅看看吧!咱们学医多年,治个皮毛头热还勉勉强强,这种外伤大病,若非是外伤大拿,也实在毫无办法。"
"程大夫是隐退的太医,他是何等人物,怎可能屈尊降贵的来给卫师傅看诊。何况,诊治外伤本就是极其有风险的事,本就鲜少人精通。更别说这种麻烦事,程大夫是不可能把这种麻烦给愿意揽在身上的。"突然醒来的三师哥羌活,说了一大串话,泼了冷水的话。
可众人的沉默,也正巧便是大伙都默认的道理。外伤科本就鲜少人学及,堂堂隐退的名太医,凭什么看在他们这几个默默无名的后辈小生的面子上过来呢?
"若我们拿师父的拜帖,请程大夫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呢?"四师哥直觉程大夫定会看在庞府或是师父的面子上帮忙的。
七师哥附子双手抱胸,冷若一语:"整个太医院都是文丞相的人,程大夫都已经平安且安稳的致仕了,他可能为了救个无关紧要地人给自己惹麻烦吗?况且卫师傅刚才让我们不能张扬。程大夫若一来,府中的事就难以隐瞒了。"
附子的话,句句点在要点上,可槐实知道通报庞府与替卫师傅找大夫的这两件事,实在都是拖延不得。
槐实目光瞥向五师弟贯众,知五师弟的身材长相均是平凡,行走在路上难以让人注意,他便沉稳嘱咐,"五师弟你等会打扮成挑柴郎,边打探消息,便趁机到庞府禀报师父被掳之事。"
贯众允诺。
槐实知其他们师兄妹里,就只有她不怕血,有被师父手把手教导处理外伤的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