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这家伙挺会趁虚而入的,青梧家里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本就是最脆弱的时候。听方方话里的意思,青梧应该打算跟时暨交往了,不然也不会拒绝了那么多次今天却突然赴约。”
桌前的人还在不停说着,傅庭肆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抬眼看了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三天之约还剩不到七个小时,看来也不需要答案了。
思绪抽离之际,傅庭肆听见楚秘书很急促地说了句,“四总,是陶小姐。”
他循声,很自然地从布满水珠的车窗望了出去,朦朦胧胧中能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在雨中慢悠悠移动着。
下一秒,那人蹲下身,抱着膝头痛哭,似是完全感觉不到大雨浇在身上的黏腻和冰冷。
这会儿不该是在跟男朋友吃饭吗?怎会哭成这样?
念头刚起,他又压了回去,沉声:“停车。”
车子很快停靠在路边,和陶青梧的距离也就四五米。
傅庭肆慢条斯理地解开外套的纽扣,往前递去,吩咐道:“拿把伞给她。”
楚秘书颔首应下来,接过他的外套,顺手抽出车门里自带的雨伞,阔步朝着陶青梧的方向而去。
在傅庭肆的视野里,陶青梧对于楚秘书的突然出现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楚秘书看了他这边一眼,然后才给面前的人披上了他的外套,只是递出去的雨伞却一直未有人接。
他收回视线,升起的车窗仿佛无形中给了楚秘书指令。
楚秘书了然,将雨伞撑开后放在了陶青梧的身旁,随即上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后视镜中依旧能看到那哭到几乎快要昏厥的人。
几日前在香榭酒店楼下咖啡厅里能施力拽着她坐下的身体在此时却轻得像一片羽毛,随时都会跟着风飘散。
傅庭肆闭了闭眼,心里全是燥意,右手摩挲着左边的袖扣,力道大到几乎快要拽下来。
恻隐心起,他倏地睁开眼睛,“回去。”
司机在雨中控着速度掉头,很快又停了下来。
傅庭肆微微屏息,迈出长腿下车,接过司机撑在头顶的雨伞,一步一个脚印朝着那处让他烦乱的地方走去。
哭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还有陶青梧崩溃的呢喃。
保持着社交距离,他伸出手臂帮眼前的人遮雨,一声不吭,眼里蕴藏着的风暴和这场大雨相得益彰。
陶青梧愣了下神,从膝上抬起头,入眼的是沾着水渍的英伦式皮鞋,视线随着笔挺的裤管往上,傅庭肆阴恻恻的模样让她一度觉得恍惚。
“傅先生。”她的语调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