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迈巴赫疾驰离开。
陶青梧降下一半车窗,不顾寒风只想着尽快缓解脸上那灼热刺痛的感觉。
街景迅速闪过,她却没有任何观赏的兴致,心里实在疑惑才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为何会经历如此多的变故。
她和母亲还有舅舅一直本本分分,却还是难逃这些无妄之灾。
如果说前一秒她还对陶家所有人的良知抱有一丁点的幻想,那么在这一刻已全部幻灭。
车厢内安静至极,陶青梧好似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几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只好低着头去缓,又从旁侧的储物内拿出一瓶水连饮好几口。
动作的同时,微曲着的双腿也跟着稍稍挪动了一下。
嘶——
她吃痛一声,才堪堪想起方才在陶家热茶倾覆的那一刻,尽数都洒在了她的腿上。
陶青梧微撩眼皮,小心轻柔地卷起了裤腿,里面的打底被浸湿紧贴在皮肤上,只是轻轻一碰都觉得疼痛难忍。
“陶小姐,要不要去医院?”
鹤叔一直在后视镜里观察陶青梧的一举一动,闻声急忙回头问了句。
“不用,到公司附近的便利店放我下来就好。”
她还在尝试性地想要掀开打底,卷了一半就见烫到通红的地方已有水疱,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鹤叔再心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照做。
他只是少爷的随身管家,现在被委派到陶青梧的身边,同样没有越权去帮忙做主的权利。
良久,迈巴赫驶下高架,穿过闹市到达cbd商圈。
商务中心区到了除夕依旧热闹不已,许多商铺都是到了晚上七八点才歇业。
陶青梧下车后进了一家药店,随手买了几样治烫伤的药膏又去了隔壁的便利店。
从昨晚睡前到现在,她仅吃了两片吐司,这会儿为了充饥特地买了份关东煮和胡萝卜汁。
餐桌依窗摆放,她拉出高脚凳坐下,任何食物吃进嘴里都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陶青梧吃得很慢,不知不觉间外边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身后的货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店员在整理临期的货品。
掐着停止营业的时间点,她收好垃圾丢入一旁的垃圾桶内,又从冰箱拿了一早购买好的冰块杯,循着导航的指引往傅誉顶层的公寓走去。
往日里本就瘦小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更觉孱弱,还多了几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