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手上不紧不慢地折出一块纱布,“刚刚,你在伪装的时候,完全没有说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我们被诓骗过去,就一定会把你转送去首都星。”
也就是说,林浅文刚才伪装的
目的,就是要让秦衍把他送去首都星。那里有人能救他。
林浅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扭曲,他盯着周铭,像是想要扑上来生生咬下他的肉吞吃入腹一样。
“你知道你不会被放弃,所以一定要负隅顽抗。”周铭拧开碘酒,往纱布上倒,眼睫垂着,显出种糅杂了冷漠与温柔的矛盾姿态,“林浅文,军部的吐真剂不是你在缓冲带听闻或者体验过的那些,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林浅文被气到浑身战栗发抖,但他这样的反应,周铭见多了。连眉峰都没动一下,只上前准备清创。
才一动,手上的东西就被秦衍拿走。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心呢?你菩萨转世啊。”
浸透了碘酒的纱布啪一声被扔在金属盒子里,秦衍将金属盒往军医手上一塞,盯着周铭的眼底全是翻滚的漆黑。
周铭眉间微微一蹙——你懂不懂审讯?攻心为上,用肢体上的接触无形中让被审讯人放松警惕。军校教的你都还回去了?
而秦衍的眼里只有两个字——不听。
他按着周铭的肩,一寸寸把人按回位置上。周铭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秦衍想让他看什么。
两人在咫尺间对峙,只是胜负已分。
易格左手拎着金属箱,在病床尾端的桌前停下,输入密码后打开箱子,白色的寒气一下子溢了出来。
军部用的吐真剂早就不是传统的硫喷妥钠注射液了,它以多种可削弱一部分大脑活性的化学成分为基础,又加入了多种直接作用于神经受体的药物甚至是酶,除了保存比较费钱以外,效果难以想象得优秀。
军医掰断外部特制玻璃管,回头再次征询般看向秦衍,才严肃地将针头刺入林浅文沾血的手臂。
林浅文冷笑一声:“你们真以为这东西能对我有用?”
军医不说话,又掰断了第二针。正常来说,一针就足够了,但秦衍直接调到了极限用量,林浅文要被扎针。
周铭垂下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在第二针扎下后终于没忍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他是第一次使用,直接上极限用量,心脏会受不了。”
“那就看他够不够幸运了。”秦衍同样轻声回复。
漫不经心的声调让周铭的眸光冷了点,秦衍看出来了,但唇角的弧度只是扩大。
“林浅文前几年做的一直是买卖器官的生意,再加上参与刺杀皇室,死刑绝对够了。根据帝国法律和军部特别规定,我的所作所为合法合规。”
林浅文一开始还能咒骂,话语逐渐带上了含糊。他开始像疗养病院里的老人那样眼神放空呆滞,嘴里模模糊糊地吐出□□。
秦衍伸手捏住周铭的手指,按压其中坚硬的骨骼,“倒是有些人,对别人的生死仁慈得很,却仿佛以为自己有九条命,随便扔着玩。”
周铭抬手,躲开他的玩弄:“我从来没有对哪个该死的人仁慈,只不过他活着的价值比死了大。”
秦衍笑着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