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抓起墙角边抵着的一把唧筒式猎枪,麻雀放飞,老式土枪架起,枪口对准高空就是一枪。
砰!
唧筒式猎枪声音很大,子弹小眼儿进,大眼儿出。
等麻雀歪歪斜斜掉下来后,另一边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
李居安在地上拨拉两下,这才发现一边当真是直中雀儿的眼珠子。
他这才倒抽一口凉气,内心颤了颤。服了!真是服了!
老爷子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看来他侃大山吹过去年轻时候的事,还真不是在吹牛皮。
老陶悠哉地叼着烟,嘚瑟了两下,当真等到了后生的这句话。
“陶哥,准头真稳,也教教我呗。回头再给您带烟。”
老陶表情面不改色,依旧沉着脸冷冰冰的,但只有咧开的嘴角和露出的大黄牙,能看出他心情好极了。
当晚,一只又一只麻雀从编织袋里飞出,独属于李居安的枪法特训,开始。
……
李居安是顶着蒙蒙亮清晨的晨光,才回的李家土房子。
母亲宋兰花昨天从陈家寡妇嘴里得知儿子在老陶家,心里还有些担心,老陶在屯里的口碑可不咋好。现在她看见儿子终于回家,心里大石头可落了地。
她站在院里门口,迎出来喊道:“咋一晚上没着家,饿坏了吧,快进屋吃饭,我弄俩菜。”
李居安练了一晚上枪法,顶着山林的月光打了一晚上的麻雀,非但不困,反而神清气爽,精神特别好。
他从只能给麻雀爆肚,变成可以精准爆头,然后在老陶指点和自个手感的琢磨后,也能同老陶一般,预判出麻雀眼珠子的位置,一枪打眼!
飞快的进步速度,就连老陶都沉着脸,内心不得不承认还是年轻后生学东西快,他,老了,学什么都没年轻人那么利索。
但老陶肚里承认,嘴上可不会承认,他嘴上只会冷冰冰地板着脸喊:“还差点儿意思,再练练。”
这么一来一回,李居安就练到大早上,枪管滚烫。
好在老陶也是个爽利人,也没要他东西,直接把子弹给补上了,还教了他简单的空弹壳填弹的技巧。屯里猎户都是这般自制弹药,又便宜效果又好。
李居安对母亲应了声,坐在炕桌上。妹妹李晓已经吃完了,早饭是玉米面馒头,搭配一根腌得很咸的咸菜和一碗玉米面汤。
他回来后,母亲宋兰花又切了一块酱鹿肉,嚼起来很有嚼头韧劲,带着酱肉独有的香气风味,在舌腔里咀嚼嘎嘎香。
他大口啃着苞米面馒头,咬咸菜,嚼着酱鹿肉,大口灌着热乎乎的玉米面汤。一顿早饭吃得酣畅淋漓,非常暖胃。
今日就是林场组织上山打帮围的日子。
大烟炮天刚过,暴风雪停歇。
炮头儿老秦四处张罗人,通知林场保卫科,家属屯猎户们,准备起早进山下套子。秦炮是一带有名的炮手,他每年冬天都要统领伙伴们进山下套子、打猎,今年刚好被林场领导请来了。
李居安已经吃完早饭,换上靴,往靴子里塞进保暖的乌拉草,在腰间扎上麻绳,挂上侵刀,水壶,背上莫辛纳甘步枪,兜里带上五盒标准满配的毫米子弹盒。他喊上青川犬大虎就要集合进山。
妹妹李晓晃着腿儿,下炕桌去院子里和大虎玩儿,没一会儿院门口来人声。
李晓脆生生对着里屋喊:“哥,快出来,来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