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玄度。”
不亢不卑。语气不是白芥那种含笑的上扬式温柔。很轻,很寡淡,像是一杯刚煮开的水。
许弭愣了下,“抱歉”几乎是脱口而出。
“又是抱歉。”她感叹,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听说……你去家里找过我。”
“嗯,”许弭点点头,声音不自觉放轻,“但好像没找到。”
“我住在西苑画室。”她解释,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却是汹涌的嘲讽和失落。
被迫做着不情愿的事。
被迫应应付着言而无信,满口谎言的男人。
被迫……
“对不起程小姐。”
回应的,却是更真诚的道歉。
“我食言了。”
“……”
“上次说过会处理好,但似乎还不能。我有不得不守护的东西,所以……”
“我明白。”程玄度急急打断,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没有具体的时间线,但失望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许弭似乎听出来了,又似乎……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或者,想暂时拉拢她到统一战线。
他的解释,来得如此自然。自然到,像排练过很多次。
“程小姐应该听说过我。我是个很差劲的人,不学无术,也没什么前途。我非良人,如今连承诺也不敢交付……”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
许家,她不是没调查过。
许弭是出了名的上不了台面的浪荡子,是……她的“良配”,是她借着那个名,稳妥又平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