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晁达口口声声说什么这酒不贵,人群中不少老主顾顿时不干了。
毕竟“玉泉酿”暂时缺货,若还想喝,新酒“金泉酿”似乎是最佳选择,两者终究系出同门,味道上应该不会有太大差异,可这坐地起价的勾当,总有些逼人低头的味道,这就不是几块灵石的问题了。
于是人群中立刻有人出声调侃道:“都快翻了一倍,还说不贵,你是灌了一坛酒水,喝醉了么?”
“某家亲口喝过,你喝过么?”晁达大声道:“某家也喝了不少灵酒,似‘金泉酿’这种还能活络经脉的灵酒可是不多!卖你五分灵石,你还嫌贵怎地?”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倒像清水入油锅,砸在人群之中,瞬间炸了。
“啊?这新酒还能活络经脉?你这厮傻不成!”
“对啊,你说好喝我等尚且信的,你说活络经脉,老子信你个鬼!”
“你这夯货,说话四六不靠,没个准头,说大话也有个限度,你说这酒能活络经脉,你咋不说这酒能让你白日飞升呢?!”
“哈哈哈……”
“……”
一群人七嘴八舌,望着晁达吵嚷不止,谁知这壮汉大吼一声。
“都聒噪个甚么!领了回礼的道友又不止某家一个,你们自己拿出来喝一口便知真假,某家哪有闲心在这与你们耍笑!”
众人一听,心说对啊,这不是已经有人领了回礼了么?
便有不少修士拿出酒坛,打算拍开封泥,尝上一尝。
看到此景,林啸心中一笑,和朱家父子对视一眼,暗道一句。
“此事济矣!”
话说不怕你挑刺,就怕你不喝,只要不是王意淳那种摆明了故意找事之人,林啸还是对这“金泉酿”颇有信心的。
朱浩义看到林啸表情,心中有底,赶忙和父亲朱云松低语了几句,后者听得不住点头,眼中一亮,立刻向着人群高声喊道。
“列位道友且慢,各位手上酒水终究是我寒溪山大典回礼,敝号让人尝酒,总不能毁了人家礼物,全了自家生意。”
说着转身朝倪敬拜了一礼,恭敬道:“倪主事,在下冒昧相请,暂且从尚未送出的回礼中,搬出几坛,分与诸位道友品尝一二,随后在下立刻派人从敝号分店调货过来,补齐缺损,不知主事能否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倪敬哈哈一笑,和古沐恩对视一眼,当即点头。“我当朱老板所言何事,说句直白话,这酒即便作为大典的特制祭酒,送到此间,也还是你朱家的酒,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何来‘行个方便’一说?且拿且拿,正好也在大典之前,提前让大家饮上一盏,助助兴!”
此话引得众人一通叫好。
其实倪敬早将此事看得通透,这酒若真如朱家父子和晁达说得那么好,就只会给他这一州主事长脸,给胤州外门增加进项,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他岂有拒绝之理?
至于原本来这的目的,所谓“瞒天过海”,所谓“保险起见查查路数”,更是提都不提,直接抹了过去。
当然,他都不提,在场的寒溪山众人又有谁会没事找事,拆这个台子。
便真如林啸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已。
“多谢主事!”
朱云松答应一声,吩咐朱浩义前去调货,自己问了几个外门杂使书佐,帮忙拿来浅盏,搬酒分酒去了。
不多一会儿,一只只瓷白浅盏注满酒浆,一时间满场飘香,众人望着那色泽淡黄,好似琥珀般的液体纷纷喉头耸动,吞咽不止。
也不等谁去召唤,早有站在里边,围得近的看客直接拿起一盏,放在掌中细细观看。
“都说琼浆玉液,我还不信,直到今日看到这‘金泉酿’,我才是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