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澹道:他知道,但他伯府需要钱。
沈桑宁方才的心虚瞬间消失,那还愧疚什么各取所需罢了,有何亏欠的他自己都那么多妾室,他都不觉得亏欠。
微生澹无奈,也不只是亏欠,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嫁入国公府是好事,可未来能说得准吗将来你若在国公府过不下去了,伯府还是你的家,你若同你父亲闹到明面上,岂不断了你自己的退路
退路她哪有退路
伯府还没国公府靠得住。沈桑宁嗤笑。
微生澹看她油盐不进,叹了叹,我知道裴如衍待你不错,前阵子还请金陵王世子往家里跑了趟,给我们送了份礼,说这次没能我们没能赶来参加婚宴,下回他要同你一起回金陵探亲。
有这事沈桑宁竟全然不知。
可人心易变,谁能知道裴如衍对你,能好多久微生澹说着,将大额银票拿出,这次我从家中带了十六万两,本是要给你父亲十万,给你六万,但我想了想,还是给你十万。
宁宁,我们微生家都是为了你好。
苦口婆心,说的好听。
可前世,她怎么就没有收到十万两银票呢。
沈桑宁低头看着银票,自嘲地问,这银票,是给宁公府世子夫人的,还是给我的
你不就是世子夫人吗微生澹有些莫名其妙。
沈桑宁不禁低笑,她大概是明白了。
舅舅哪里是要给她寻退路,而是给微生家找退路,伯府就是微生家眼中的退路。
她今生站于高处,所以获得微生家的偏帮,但微生家不愿为她,彻底放弃伯府这条退路。
这次,她没有拒绝银票,从容地收下。
当真心没有着落的时候,那就选择利益互换,总比一个人暗自伤神好。
会试结束。
喜鹊叽叽喳喳地在贡院上方盘旋,沈桑宁掀开车帘,看着考生鱼贯而出。
裴如衍是最后出来的,作为最年轻的考官,他若不穿官服,恐怕旁人都会将他当成考生。
沈桑宁的视线停留好久,也不遣人过去叫,茫茫人海,国公府的马车并不招摇,她想试试他多久能看见她。
以为要很久,却不想,只是须臾间,他就望了过来,目光锁定,朝她走来。
不知为何,沈桑宁的心情蓦然好了许多,主动将车门打开。
等他上来,她主动开口,你给我外祖家送了礼,怎么不曾告诉我
裴如衍仿佛才想起一般,平淡道:既是亲戚,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礼数而已。
于他而言是礼数,对沈桑宁来说,是被他认真对待,从而心生暖意。
她认真道,我父亲这边的亲友,无人会珍重微生家,逢年过节,也不会主动问候,只有你这样。
说完,她见裴如衍微微皱眉,便问,你不会又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