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抱着夏川萂跑的踉踉跄跄,夏川萂都怕她下一步就要摔倒在地上,但没有,一直等到要出院子大门了,两人都没有摔倒。
夏大娘正和温媪有说有笑的从外头回来,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樱桃跟失心疯了一般抱着夏川萂朝外跑,不由大惊失色厉声喝道:“快放她下来,作死呢你个贱丫头!”
夏大娘的这一声爆喝好似一道惊雷在樱桃头顶炸开将她惊醒,她踉跄奔跑的脚步陡然顿住,然后白眼一翻,摇摇晃晃的就要栽倒。
夏大娘眼疾手快的将夏川萂从她手里抢过来,夏川萂来不及顾自己,伸手拽了一下软倒的樱桃,夏大娘一时没抱稳她,一同歪倒在樱桃旁边,还好温媪在旁及时扶了一下,都没受伤。
因为有夏川萂拽了那一下做缓冲,樱桃并没有直愣愣的摔在地上,而是软绵绵的倒地,现在则是晕厥了过去。
夏川萂见状忙喊道:“大娘,快救救樱桃姐姐。”
夏大娘在樱桃人中狠狠掐了一下,樱桃猛的倒吸一口大气醒了过来。
她人虽醒了过来,神色却是十分的仓皇无助眼神万分的惊恐,见到夏大娘,就拽着她的袖子哭了起来,她哭也不敢大声哭,只噎着嗓子呜咽道:“大娘,叛军来了,快跑啊大娘”
夏大娘眉头皱的能夹死文字,温媪却是惊道:“叛军?什么叛军?哪里来的叛军?!”
夏川萂深吸一口气,对夏大娘道:“咱们先去堂厅,我已经让大牛哥去喊郭管事和葛老翁去了。”
原本夏大娘想让樱桃去休息,但樱桃惊恐过度怎么说都不肯离开她们,夏大娘只好让她留在角落里,让温媪看着她不许出声添乱。
夏川萂担忧道:“樱桃姐姐是听到有叛军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夏大娘叹气道:“当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跟个猪崽一样被倒绑着宰食,救下之后,才知道她跟她的姐姐是被他们的父母易子而食,她姐姐已经下锅被吃了一半了,她是因为还小还不会哭也不闹腾才被留着第二天吃的。”
夏川萂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易子而食,就是逃荒的父母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跟其他有孩子的人换一下,这样因为是吃的别人家的孩子心中就不会愧疚了。
樱桃一听到“叛军”这两个字就被吓成那样,可见当年发生的事她并不是无知无觉,只是碍于年纪太小,不会反应罢了。
不会反应,不代表不会害怕,相反,差点被吃这件惨事正是她短短人生中最恐怖的记忆。
夏大娘见夏川萂白了脸色,以为是她吓着了,就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然后轻声细语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以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夏川萂将大牛带回来的消息说了一下,夏大娘一脸凝重道:“如果是东堡行商的族人带回来的消息,那当是可靠的。”
夏川萂急道:“那怎么办?公子还在山中行猎呢。”
夏大娘也是无法,只得道:“等郭选来了再说。”
郭选正是郭管事的名字。
郭选和葛老翁来的很快,要不是因为葛老翁的腿脚,他们还能来的更快。
除了郭选和葛老翁,大牛的父兄也被大牛叫来了。
大牛的父亲路老汉是个脊背佝偻唯唯诺诺的苍老汉子,看他又瘦又小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能有路大壮和路大牛这两个牛高马大的儿子。
大牛的哥哥就叫大壮,他们的名字跟他们的身形非常符合。
路老汉虽然腰背佝偻为人怯懦,但他说话间言语条理又清晰,认真的将他从进入东堡见到的听到的仔仔细细的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