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张叔景题字的毛笔,太粗了,不适用,就伸手从自己一只丫髻上取下一只花簪,用簪尾沾了墨汁,在画作左下角画了一个倒立的“人”字形,作为此画的印跋。
张叔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川萂随口道:“禾苗啊,我姓夏名川字萂,印跋自然得是我的字啦。”
张叔景:“谁给你起的字?”他怎么没听说?
夏川萂随手将花簪重新簪到发髻上,笑道:“我自己刚起的。”
张叔景劝她对自己的字不要这么随意:“不论男子还是女子,取字都是意义不同的,理应由你的父兄长辈德高望重的师长选良辰吉日正经取一个才称的上你现在的身份和名望,你你这样随意给自己起一个字,是不是太草率了?”
其实他想说夏川萂对自己太轻慢了,这样会让人看不起她,但他现在对这个有实无名的学生莫名有些不自知的畏惧,表现在外就是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斟酌再斟酌,慎重再慎重。
夏川萂却笑道:“我没有父兄,也没有德高望重的师长,能能资格给我取字的人此时正在边疆喝西北风呢,怕是无心也来不及给他的婢女取个字这样的小事了。”
老夫人倒是能给她取一个,但
夏川萂还是想给自己取,她本来名字就叫“夏川萂”,给自己取字为“萂”有何不可?
张叔景对夏川萂的身世无言以对,现在他并不想触夏川萂这方面的霉头,万一惹的她不高兴了,他有什么好处?
张叔景却是不知道,他真的是想多了。
夏川萂什么样的身份从她此世出生起就已经既定了,而且,出身贫寒对她来说并没有身份和名声上的负担。
逆袭啊,你知道什么叫做逆袭吗?
只有出身足够低微,当你站到眼高于顶的人面前还必须对你笑颜以对的时候,这才叫逆袭,这才叫打脸。
这才叫成就!
只要你站的足够高,历史都会记住你,然后让以前看不起的人都仰视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所以,夏川萂根本没把自己的出身当回事,像张叔景这样将谨慎小心刻到骨子里的人,才会将自己的出身当做负累和资本。
夏川萂将卷好系好的卷轴推给张叔景。
张叔景疑惑:“送给我?”
夏川萂:“还请先生将此画传扬天下。”
张叔景了然:“你要名?”
夏川萂:“是,我要名,但我要的不是菩萨女的名,而是无双公子的名。”
张叔景:“无双公子你说郭继业?”
夏川萂:“是。”
张叔景想着画中人的绝世姿容,不由皱眉道:“以色名扬天下,你跟郭氏少君没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