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段裴景的背影陷入窗帘的角落里,显得格外落寞。
他闭了闭眼,叹声后拉上了窗帘。
就在这一刻,忽然——
“嘎达。”
是吊瓶杆被拉动的声音。
就这一下,段裴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仿佛跨过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顺着他僵住了的手指顺着神经传递到了他颤栗的灵魂。
并不清晰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仿佛是一个美好的错觉。
这个时候,房间里只会有他跟江馁,那他是……
意识到这一点后的段裴景拉住窗帘的手指微微有些颤,缝隙中的光影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他猛地回头,就一眼,段裴景险些没能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
“你……”
话音没有落,卡在了喉咙中不上不下。
只见原本沉睡着的omega微微睁着因为疲倦,而神色倦怠的灰蓝色的眸子,他的肤色很不健康,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乌黑的发丝压在脸颊旁。
窗户没关紧,一丝冰凉的寒风顺着衣领缝隙灌入脖颈,段裴景却跟一座被浇筑的铜像一般,僵在原地。
只有仔细看,才能发觉瞳孔细微的发抖。
“……”
什么?
发生了什么。
段裴景反复这么问自己。
而这种场景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因为段裴景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梦。
梦见他起身离开时,江馁会开口叫住他。
叫他不要走。
所以每一次段裴景都会多等一会儿,坐在床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甚至更久。
等到保温杯里的粥都冷却,江馁却没有真的醒来的迹象。
段裴景也无数次想过,是不是江馁真的就会这么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醒不过来了,他们曾经约好的那些誓言跟未来再也没有机会去实现。
但此时此刻,江馁醒了,视线交汇。
而那些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话,在江馁真的醒过来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