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埋进软和的被褥中,想起今日种种,辗转反侧,一夜浅眠。
—
第二日,天色微亮。室内光线昏暗,轻影睁眼,听到外头有刀剑舞动的声响,爬起身扬长脖子问道:“兄长,几时了?”
楚轻卓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稳健有力,回到:“卯时一刻。”
轻影含糊地“嗯”一声,起身洗漱。
安京城的冬日同河庭城一样寒冷,轻影所备衣物不多,包袱全抖落出来,也没有一件厚实的。正暗下决心,今日定要去集市一趟,置办几身行头,一瞥眼,榻边的衣架上正挂着一身对襟窄袖儒裙,外搭有一件狐裘外氅,应是昨日就备好了,只是她回来得晚,夜黑风高的没留意到。
轻影再三确认,常欢那丫头并没有跟来安京城,楚轻卓虽对她颇为关照,但还不至于心细到这种程度。
这些都是谁的手笔?
轻影穿上这身裙裳,扯开房门,凉意扑面而来,她拢了拢毛茸茸的衣领,看向沉默练剑的楚轻卓。
楚轻卓的一招一式稳健有力,剑锋之上有大开大合的气势,只是眉头拧得有些紧,大清早的看起来心事重重。
轻影拔剑而出,只见头顶红色发带扬起,一抹淡色的影子虚晃而过,她便突到了楚轻卓身侧,二人比划起来。
若论力气,轻影远不是轻卓的对手,楚轻卓的剑压过来,她扛不住多久,她贵在身手灵活,青黛剑在她手上如灵蛇起舞,朝人刺去时又快又准,没两招便逼得楚轻卓方寸大乱。
“不打了,不打了。”楚轻卓将剑送回剑鞘,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方才景王遣人来传话,说是在同兴楼设了午宴,邀我们兄妹二人同去,你去是不去?”
“同兴楼?”轻影迟疑一瞬。
昨夜她同李南絮约好查案,他仅有七日时限,眼下案情扑朔迷离,他还有心思去同兴楼设宴?
可他看着并非主次不分之人,如此行径,不知葫芦里又卖着什么药。
轻影道:“自然是要去,我们帮了景王不少,他设宴答谢我们也是应该的。”
楚轻卓怔了怔,道:“你似乎不像之前那般躲着景王了?”
“是吗?”轻影笑得清浅。
话头一转,问道:“兄长还没告诉我,是谁给我整理的屋子呢?”
楚轻卓神色犹豫,半晌未答话。
即便如此,轻影也不难看出,整理她屋子的另有其人,而且,是一位心思细腻的女子。
楚轻卓不知出于何故,并不愿向轻影提及此女子,轻影尊重所有人的难言之隐,并未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