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盆放在灶台上,楚暮洗完脸刚直起腰,后背就碰到人,腰两侧的胳膊也圈过来,楚暮只是回了个头,嘴唇又被人叼住。
脸上没擦净的水流进嘴里,像是带着山泉特有的甜味。
亲着亲着,楚暮一僵,不自在地往前一步,扭头把人推开:“不亲了。”
陈淮意犹未尽地卡着人的下巴又碰了一下,随后才看似听话地松开。
睡觉时楚暮特意离陈淮远一点,半睡半醒间,旁边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楚暮被人收进怀里,挣扎几下躲不开,便老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黑暗中有人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你粘不粘人……”
农村的清晨,鸡鸣与狗叫总是不可或缺,楚暮睡醒时陈淮已经起了好一会。
他刚掀开被子准备去找人,陈淮已经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短腿小炕桌。
另一边的被子早就叠起,楚暮披着被子发懵,外面天刚蒙蒙亮,陈淮顺着捋捋他翘起的头发,问:“要再睡一会还是吃饭?”
“啊……”楚暮打了个呵欠,摸着陈淮手挺凉,“你做饭了?”
后知后觉发现屁股底下是热的,应该是生火了,给人搓搓手,楚暮怪他:“你弄多久啊,怎么没叫我。”
“不困。”陈淮手被楚暮揣着拢进被子,弓着腰,也不嫌累,说,“早点吃完早点出去。”
“出去?”楚暮呆呆地,“出哪去?”
按照他们原来定的,得在这里呆至少三天,看看风土民情,再跟村里老人聊聊。
“外面。”陈淮抽出手,把楚暮包紧一点,没等楚暮问就回答的道:“有事。”
楚暮看着陈淮进进出出端饭,找到一点原来傻子给他做饭的感觉,桌子一个腿压在被子上,楚暮还乖乖往旁边磨蹭着挪了一块。
他又想到很小的时候,奶奶也会这样,在很冷的天气把他包在被子里,放在炕头,饭菜都端到身边,用盆子扣上。
等他睡醒了饭菜还是温的,如果奶奶不用干活,恰好坐在旁边缝鞋垫,兴许还会喂他吃饭,告诉他:“小一手揣被窝里,外头冻。”
陈淮在对面侧身坐下,叫了一声楚暮。
“啊,吃饭了。”楚暮怕煽动起灰尘,把被子轻轻放下,想去洗洗,陈淮撕开湿巾,帮他擦了擦手。
楚暮感觉心里又酸又暖,更多还是只怕这是场梦,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小声说了句:“谢谢。”
陈淮动作顿一下,淡淡道:“不客气。”
对于楚暮有时候突然出现的小情绪,陈淮总是给予非常充足的空间,这让楚暮感觉很舒服。
冬天山里没什么青菜,多是土豆白菜一类,于是陈淮也蒸了份鸡蛋羹,用白色搪瓷小盆蒸了满满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