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魔法’实在是太多了些。
“蒙兀儿国特使沙阿买买提送上了国书,蒙兀儿国国王阿克巴,向陛下问好,主要是为了询问棉花生意和东吁战场问题。”礼部尚书沈鲤,说起了沙阿买买提,喜欢扔钱袋子的沙阿买买提,也不是整天在前门楼子听评书,屁事不干,呈送国书这种事,还是要做的,毕竟是特使。
但他一年能上两次班,能上满四个时辰,就了不得了。
大明和蒙兀儿国的生意,主要是大明进口棉花出口棉布、进口硝石出口火药,这是大明和蒙兀儿国最大的两项生意,阿克巴每次国书都要感谢大明皇帝的慷慨和仁慈,其言谈极尽谄媚,毕竟阿克巴当二道贩子,真的赚麻了。
而这次,阿克巴在国书里对东吁战场表示了担忧。
莽应里、岳凤联合云南生苗悍然发动了对大明的进攻,甚至攻破了关隘直逼大理,大明开始反击之后,战场的推进十分的缓慢,但足够的坚定,让莽应里在东吁的威望大跌,又因为常年征战穷兵黩武带来的种种矛盾,随着战败直接爆发。
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胜负是兵家常事,没有人可以一直赢,穷兵黩武的结果就是只能一直赢,只要输一次,那么被胜利所掩盖的内部矛盾,就会集中爆发,所以只要发动战争,就必须倾尽全力的获得胜利,压上所有。
大明还没有打到东吁城,反倒是东吁城里自己乱起来了。
东吁城内发生七次较大规模的动荡,其中光是武装政变就发生了三次,还有四次是活不下去的普通平民,揭竿而起的抢烧活动,而且由东吁城引发的动乱,正在向整个东吁扩张的趋势。
阿克巴不是什么圣人,他是突厥化的蒙古人,在他眼里可从来没什么平民,他主要担心这样愈演愈烈的动荡,影响到了蒙兀儿国,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到棉花的种植,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阿克巴写了国书询问大明皇帝,什么时候能打完,直接天兵推进,灭了东吁,阿克巴担忧东吁骚乱的影响,更担心影响到了棉布生意。
大明不会因为阿克巴对东吁的询问,就改变既定的策略,礼部也拟定的国书,进行回函。
廷议仍在继续,这次泰西来的使者依旧是西班牙索伦、葡萄牙马尔库斯、英格兰则是换了一个叫乔恩·亨利的人,法兰西的使者是一个亨利三世的男宠,这让礼部非常的不满,但也没办法,法兰西真的没人可派了。
“陛下,罗刹国的察罕汗送来了国书。”沈鲤说起了一个新的使节,来自沙俄的沙皇的问候。
罗刹国是当下大明对沙俄的翻译,自元朝时候知道俄罗斯大公的存在之后,各种译名层出不穷,罗刹、罗车、罗沙、罗斯等等,都是大明对沙俄的称呼,而察罕汗一词,也是自元朝就有的称呼,意思是白人的可汗。
大明对罗刹国并不熟悉。
这都是大明对沙俄的翻译,其实人家沙俄宣称是罗马的继承者,察罕汗的翻译也不准确,应该是‘凯旋将军和独裁者’,送来国书的是伊凡四世,也是沙俄的第一位沙皇。
朱翊钧打开了一式五份,由俄文翻译成了拉丁文、西班牙文和意大利俗文,再由拉丁文翻译成了汉话的国书。
这是一份国书,同样也是一份讣告,伊凡四世在下定决心派遣使者来到大明的时候,已经重病,在国书由使者携带,前往罗马教廷的时候,伊凡四世已经重病不起,也就是说,国书的内容其实并不重要。
没有人能管得住死后之事,无论生前多么的伟大。
国书里用夸张的语气,形容了伊凡四世一生的功绩。
“这名头比朕还要长!”朱翊钧看了一页,全都是名头。
独裁者名号就有五个,沙皇的名号有十一个,大公的名号有五个,王公的名号有十四个,全北域君主的名号有十一个;领主的名号有八个;公爵的名号有八个。
就这国书的第一页,写满了名号。
朱翊钧的名号就简单多了,在所有国书里,朱翊钧的名号就一个,大明皇帝。
就这四个字就够了,就这四个字就足够换来所有人的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