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去看岁凛,却见岁凛眼神游移。
岁凛比他矮一头呢,自己垂下脸去,不叫他看清自己的神色。却不知道这副模样,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池礼福至心灵,突然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
——哗啦啦啦的,筹码的声音。
好家伙,这是个赌场!
这下子好了,之前吃完冰淇淋又吃了冷东西的池礼,那叫一个透心凉。
池礼声音都抖了:“啊?赌博吗?”
岁凛急忙抢着说话:“这都到公海了,当然可以的!不过我们没有赌哦,船上都是朋友,就是玩玩,不能算赌的。”
真的……吗?
池礼默默后退了一步。
“我们只是室友关系,你应该不是把我拉到这里卖器官的吧?”
他严肃极了:“我和我朋友每两个小时联系一次的喔,他要是找不到我,他会报警的。”
这下子轮到岁凛无奈了。
“大哥,我只是想带你见见世面,不是想让你的腰子出来见见世界。ok?放心吧!”
安抚完池礼,也不影响岁凛自己生气:“哼,你等着,我回头就把你套房的wifi给你关掉,我要把言扶活生生急死。”
池礼看他:“我没说那个朋友是言扶啊,你怎么知道的?”
哟哟哟,还,“你怎么知道的?”
岁凛冷笑一声:“不然还有谁呢?肯定是他了。他是你带来江沅的陪嫁嘛,你当然一直把他挂在嘴上喽。”
这是什么话?池礼若有所思。
池礼:“什么啊,他也是考到江大来的,你要非说什么陪嫁,那我们也是互为陪嫁。”
他讲完都忍不住笑:“嫁给你吗,小公主哥?”
岁凛表情都皱起来了。他大叫:“这是什么称呼!这是什么称呼!”
他跳脚他的,池礼倒是跃跃欲试。
那既然说了这是公海,不违法,又说你们都是朋友……那池礼就想去看看了。
可是,池礼进了赌场的门,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眩目的水晶吊灯,不是连排的赌桌与荷官,不是走过来用侍奉上帝的语气和他们问好的侍应生。池礼只是向前望去,看见正前方最中央的那张乌黑釉面的赌桌边,斜靠着一个人。
池礼看着他。
那男人明显和他,和言扶,和岁凛不是一个年纪一个level的。程薄霁比他们大一两岁,还在玩“清纯是绿茶的最高形态”呢,面前的这位男人彻底是成熟的男人了。
西装革履,皮鞋锃亮,领带在胸口欲遮欲掩。西装外套袖口的袖扣,是一颗方形的钻石,在灯光里璀璨极了,精致里带着一点风情。
帅气优雅,矜贵得体,斯文从容,西装垂坠的料子每一丝都透着昂贵。
搭在赌桌上的手指纤长又骨节分明,食指戴着一枚圆环的戒指,是一抹束住了指骨的铂金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