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卷土重来,亦泠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再感知到谢衡之与她近乎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她心虚地别开脸,并伸手推了谢衡之一把。
“你先别这么看着我。”
结果谢衡之纹丝不动,亦泠只好贯彻抵死不认的原则。
“我能有什么秘密瞒得过大人?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在上京又举目无亲的女——”
谢衡之突然伸手捏住了亦泠的下颌,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
“不说?”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掰过了亦泠的脸,逼她直视自己,
“别等我亲自查出来。”
有那么多无法掩藏的天然破绽,亦泠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完美扮演商氏且不让谢衡之起疑。
她能死鸭子嘴硬的底气无非就是此事的真相唯有天知地知,若她不说,谢衡之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查到这种神鬼不测的事情。
谁能证明她不是商氏呢?
除了她自己,绝无一人。
“你要查便去查好了,我听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我承认什么好?”
半明半暗的床帏里,他的面容轮廓模糊不清,只有目光依然明锐。
“好一个听不懂。”
他凉凉声音落下,亦泠看见他嘴角噙起了一抹弧度。
面对逼问犹可虚张声势,可他每每盯着自己一笑,似乎就能轻而易举摧毁亦泠肆无忌惮的底气。
她抿紧了唇,即便下颌还被他捏着,也强行闭上眼睛别开脸,双手在被褥里攥得死死的。
能感觉到谢衡之的视线还落在她的脸上,亦泠一动不动,敛声屏息地注意着谢衡之的动静。
许久,他依然没有起身,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却轻轻叹了口气。
亦泠感觉到来自他的那股钳制的气势似乎就随着他这声叹息消融了。
她不由得用余光觑了眼谢衡之。
这一回眸,冷不丁就对上他的目光。
心头七上八下之际,却听他轻声问:“还难受吗?”
“啊?”
亦泠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一直在轻颤。
这个男人真的好像有病,明明上一刻还剑拔弩张,一转眼又好像消了气。
“没、我没事。”
谢衡之没再说话,径直转身朝浴房走去,抬手抽开了腰间的革带。
在极致静谧的冬夜里,他宽衣的窸窣声响仿佛穿过了浴房的围屏,在亦泠耳边细细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