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委婉,但不影响亦泠听懂——
谢衡之被架空了。
亦泠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到底身在京官大臣家里,对朝中局势略有耳闻。
在十年前圣上尚未立储之时,朝中便有立长立嫡之争。
当年钟氏贵妃先皇后一步诞下长子大皇子,次年,皇后才怀上如今的太子。
而后两方经历了什么明争暗斗,亦泠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中宫嫡子如愿入主东宫,大皇子却因有太后一族的支持,并非完全出局。
两方的暗潮汹涌从未平息。
谢衡之是昭昭在目的太子一党,和大皇子自然也就站到了对立面。
如今太子得罪圣上,操持罗天大醮的差事落到了大皇子手里,自然会想方设法架空太子的党羽。
只是亦泠没想到这人平日里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实际上这么好拿捏。
不一会儿,谢衡之躺上了床。
这宫观的厢房虽华丽,却没有谢府的空间大,床也只是一张普通大小的架子床,两人免不得挨肩擦膀的。
他的气息一靠近,亦泠便不由自主地浑身僵劲起来。
沉默了许久,见谢衡之依然只是安静地躺着,和往常一样,她的心态才有所缓和。
过了会儿。
亦泠听着谢衡之平静绵长的呼吸声,开口道:“我明日可以不去吗?”
没听到谢衡之回答,她继续说:“天那么冷,人又那么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大皇子也不待见你,我不如装病躲在这里?”
身旁的男人依然没说话,只是伸手抽走了她身上的被褥。
亦泠:“?”
谢衡之毫无感情的声音终于响起。
“装病不行,真病可以。”
亦泠:“……”
她一把抢回了被褥,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又在夜色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失心疯了,竟会觉得这男人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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