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小雨,车厢里凉意阵阵。
亦泠本想躲开去,但谢衡之的掌心很暖和,隔着衣衫也能缓解她膝头的酸痛。
“你这身子虚得很,总三病两痛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谢衡之一边揉着,一边说,“不如给你请一个大夫贴身调养着?”
说的也是。
无论身处什么境地,亦泠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该是第一位的。
不过她终究不是小孩子了,也并非到了病恹恹的地步。
“请个大夫贴身调养……会不会小题大做了些?”
“身体的事情哪有什么小题大做,马虎不得。”
谢衡之说,“而且上京很多大户人家都养着一两个大夫。”
亦泠听着他的说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回了上京看看吧。”
“嗯,上京大夫倒是多,只是女大夫却少见,许是要花些时间
去找找。”
谢衡之说着,突然停了手上动作,抬起头来,“你觉得孟大夫怎么样?”
听见他突然提到孟青云,亦泠愣了一瞬,没有接话。
谢衡之又继续说道:“孟大夫既是女子,医术又高明,为人沉稳踏实,最适合不过。”
在他说话的时候,亦泠打量着他的神色。
见他眼神清明,似真的只是很欣赏孟青云。
“孟大夫是挺好的,”亦泠不紧不慢地说,“可是她并非上京人士,把她拘在上京也并非长久之计吧?”
谢衡之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也是,那便回了上京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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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缠绵的细雨在晌午时分终于停了。
眼下亦泠他们要翻越最后一座山,为了确保能在天黑之前抵达驿馆,便省了午后的歇脚,一刻不停地进了山。
但因连天的雨,路面格外泥泞。
已经习惯了颠簸的亦泠倒是不像来时那么不胜其苦,她甚至能在车厢里靠着软枕打个盹儿。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
感觉到马车停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到驿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