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回斋在服务外部顾客的同时还要兼顾内部顾客的需要,如此才能长盛不衰。
显正一直很敬服红枣的才识,每能发前人之所未发之论,比如刚刚的四桩事,每一件都出他意料,匪夷所思,偏细想又觉得顺应天理,合乎人情,结果现红枣告诉他她整这么多制度规章,却只是为让他们甘回斋上下一应人似吃了糖或者玩了玩具的顾客一样觉得开心,怔愣之后,不禁哑然失笑:果然,这才是他素知的夫人——夫人从不强人所难,这换个说法,可不就是她不想叫人,甚至身边的仆从不开心吗?
所以显正一下子就信了,然后便觉得刚红枣嘱咐他的几件事虽从未做过,但他尽可以放手一试——毕竟夫人是这样的好脾性,即便觉得他做的不好,也会耐心指点他。
显正磕头道:“小人谨遵夫人教诲!”
“一是再加个年假。”红枣又道:“似咱们甘回斋的伙计掌柜,都是庄子里选进来的。他们出生的庄子跟经营的铺子可能隔得比较远,他们的家虽已安在了附近,但父母兄弟还在庄子。想家去走走,只怕一天都不够来回的。”
红枣照搬前世公司的现成:“如此不如加个年假。这年假就按他们给甘回斋服务的年限来。在他们服务的五年内,每人每年都是五天。五年之后,每增一年就加一天。”
看显正点头,红枣又道:“路远的人家去一趟不容易,由此再增加一个换休制吧。”
“即允许铺子里的人积攒平时的休沐假和年假一道连休。由此一次休个十天半个月的,但凡铺子运转得开,都可以!”
显正听愣住了,然后算了一下刚刚红枣说的假,不免心生疑虑:“夫人,如您刚刚所说,休沐假一年便是三十六天,再五天年假,便是四十一天,而对于已在甘回斋待了十年的人来说,年假已是十天,这便就是四十六天了。如此再加上一年四节的十天,这,这岂不是一个人一年差不多要休息五十一天以上?”
一年才三百六十天,这都八分之一在休息了。
很多吗?红枣看着显正叹气:似她前世可都是一周双休啊,仅这,一年就是一百天的假了。饶是如此,相关部门还想尝试一周休两天半呢!
真实行了,那一年可就是一年一百三十天的假了。如此加上年假,差不多五个月都不用上班了。
“显正,”红枣笑:“前贤说:有劳有逸,合欢之意。似世子学问那么好,家常也没有死读书,还不是弹琴、骑马、画画、编书一样都没落下。”
“所以为什么不在甘回斋掌柜伙计间尝试一下呢?比如提前说好了,先施行个一年,看看对铺子的影响是怎样的?若真影响到铺子利润,那就取消,但若没有影响,甚至反过来还促进了铺子经营。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试问世人谁家里没点琐事,不需要请假?先因为铺子里没有先例,所有人,不管有事没事都只能干熬着。先既知道了可以在经营好铺子的前提下照应到家,正常有脑子的人还不都希望在能力之内尽量两者兼顾?
将心比心,她对甘回斋推行休沐假年假有信心!
话说至此,显正唯有答应,只心里握拳:《甘回斋请假制度》试行后,他一定多多巡视铺子,发现问题,即刻叫停。总之一定不能耽误甘回斋的生意。叫夫人在伯爷、世子跟前落下不是。
……
“显正,”红枣笑道:“我这儿还有第五件事,要你来办!”
还有!显正惊呆了:夫人这是多看得起他。竟然在委派他这许多大事基础上还要再加事。
不说夫人要说的事他能不能做,但他才只是个一掌柜啊,上面还有大掌柜张乙啊!
夫人不是一向最看重张乙的吗?
但若说夫人不重张乙吧,才又把玻璃的事给了他。
所以夫人在想什么?
显正不免思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