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谢丰睡着了,红枣方得闲问芙蓉:“今儿老伯爷都是怎么哄丰儿睡觉的?”
芙蓉笑道:“其实也没怎么哄。”
红枣呵,不哄就能睡。她刚是在干什么?
芙蓉告诉:“今儿白天吃好午饭,遛好弯后。老伯爷就叫丰哥儿跟令丞上炕躺下,比赛谁先睡着。”
红枣惊叹:“还能这样?”
芙蓉点头:“就是这样。起初丰哥儿和令丞躺一块儿觉得新鲜,叽里呱啦地很说了会子话,但躺着躺着,困劲上来,哥儿就自己个睡着了。”
红枣点点头,心说她老公公这个法子好,往后她也可以试试。
西间出来,红枣进东间卧房看到谢尚坐在炕上还在热敷他那个多灾多难的肩膀,不免坐过去关心询问:“世子这肩膀怎么样了?”
谢尚按着热敷用的大鹅蛋抬了两下胳膊道:“还成。就是消肿还得等几天。”
红枣揭开谢尚虚掩的衣襟查看,心说:可不是吗?两个叠着的巴掌印才只边缘淡化了一点。中心位置都还是深紫。
叹口气,红枣替谢尚拉好衣裳,暗暗庆幸:幸而明儿没有武勋,谢尚这肩膀不至于再雪上加霜。
谢尚却伸手揽住了红枣的腰。
红枣抬眼,谢尚示意红枣坐,轻声道:“红枣,我有事跟你商量。”
红枣依言坐下,谢尚看看丫头,直等丫头都退到外间后方附耳道:“爹娘替奕儿看中了孟世伯家的小姐。”
孟竹君?红枣反应过来,立刻笑道:“这是好事!”
想着她公婆后儿就要回任,红枣主动询问:“可是要我操办定礼?”
这个都有现成的章程,好办!
“咳,”谢尚尴尬道:“这个不急。女方家还不一定应。”
难不成叫她作媒人去说项?红枣心里嘀咕,却是闭紧了嘴巴,不敢往自己个身上揽了。
媒可不是好做的。似前世她妈因为心血来潮给亲戚保过一桩媒后,从此每逢小夫妻打架绊嘴,都必得拉上她妈评理调停,不胜其烦。不说她妈这个当事人如何后悔,就是她一个旁观者都看得心惊肉跳,觉得保媒这件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虽然谢家家风不错,无论她公公还是谢尚都不会给她婆,还有她没脸,更别提打架拌嘴了,想来谢奕将来也是如此。奈何这世婚嫁得谈嫁妆定礼。
这多了少了的,实在不好把握尺度。
似她爹早前跟她公婆狮子大张口照着她婆的嫁妆单子要定礼,如今回头想只能说是无知者无畏。
“其实没什么,”谢尚看着红枣笑道:“告诉你,就是使你知道这件事,心里有个数。然后年节走礼呢比平常丰厚一点。往后比照给元师傅的例来。”
“就这样?”红枣讶异:不请媒不下聘的这算个什么定亲?
“不急!”谢尚意味深长道:“京里男女定亲的年岁原较我们雉水要晚。而我现在翰林院,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