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客一整天,红枣尚觉出累,吕氏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东院卧房,吕氏抱了会儿绣球缓过了劲,悄声告诉谢知道:“老伯爷,您让妾身留意的事,据今儿妾身冷眼旁观,伯爷跟伯夫人多半是相中了孟家的小姐。”
已躺炕上合眼欲睡的谢知道闻声立睁开了眼睛,关心问道:“怎么说?”
“老伯爷,”吕氏撸着绣球心有成竹:“今儿来的客人大多是尚儿在翰林院的同年,似伯爷的同年,除了翰林院的元师傅外,就只一个孟大人,还是礼部的官。”
谢知道想说两家有些除了同年关系外还有些利益关系,但转念想到云意,其实也是谢子安的同年,就没出声,听吕氏继续说。
“再就是孟家小姐手上带着跟尚儿媳妇一样的蜜蜡手串。当然同样的手串,周家两位孙小姐也都有,也都戴着。这看着没什么特别,但周家孙小姐都还戴了跟尚儿媳妇一般的琥珀戒指,孟家小姐却是没戴,也没戴别的戒指,老伯爷,您说这是不是桩反常?”
不错,谢知道点头。孟周两家姑娘来自家做客,戴一两样云氏给的首饰是礼数。
云氏这回来京,跟周孟两家姑娘就只有昨儿去周家的见面机会。同一场合的见面礼素来讲究个一视同仁。
孟家姑娘既有手串,没道理没有戒指。有却特意不带,确是值得商榷。
“妾身就留心上了孟家小姐,老伯爷,”吕氏望着谢知道神秘笑道:“您猜妾身这一留心又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谢知道虽没出声,眼光却定在了吕氏脸上。
“孟家小姐啊,多半跟尚儿媳妇一样,”吕氏俯下身子附耳告诉:“没裹脚!”
谢知道……
吕氏的话完全出乎了谢知道的意料。
谢知道虽跟孟辉不相熟,至今才见过两面,也没大了然燕山孟氏的名望,但冲今儿酒席上杨章铨单独叫住孟辉说话不算,还见了孟辉的三个儿子,摘了随身的汉玉环给孟筤,谢知道就知道孟辉的家世不一般。
孟家这样的官宦人家,女孩儿不裹脚?谢知道十难相信,以至于都年过七十了还跟七岁的孩子似的瞪大了眼睛问吕氏:“真的?”
孟竹君今儿来谢家系了条金沿边挑线刺绣四季平安的白狐皮裙,吕氏压根没看到孟竹君的脚。
吕氏只是因为见惯了红枣走路的样子,所以才从孟竹君与红枣一般无二的走路姿态中看出了些端倪,但这话不能直言,吕氏干脆地撇清自己:“老伯爷,这个其实是妾身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确实依据!”
吕氏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谢知道跟她夫妻多年,知她既这么讲,必有些依据,便问:“其他人呢?”
吕氏肯定:“都是九、十岁才裹成的女孩儿。”
既然官场上的风向没变,孟家小姐为什么没裹脚呢?
谢知道捋了会胡子又问:“孟家太太呢?”
女孩儿裹脚历来都是母亲操持,跟父亲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