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玻璃的事,红枣沉默片刻,思忖:大半年过去了,她先许的张乙那个愿张乙考虑好了没有?她还要不要再提一提?
不然,只怕张乙想走,没个梯子也不好张口。
但若张乙没得这个心思,她提是不是有赶人的意思?
这大过年的!
要不,缓两天再说?
于是拖延癌晚期患者红枣就没提什么心愿的事,转口问:“后儿初六,伯爷启程回山东。张乙,你们的行程也都商定好了吧?”
刚看红枣端着茶杯沉吟,张乙便就在筹谋说词以应对红枣问他愿望,现听红枣改口,不免叹息:明明都已是朝廷超品的诰命夫人了,夫人这与人为善,从不难为人的温柔脾性却是一点没变。
这原没什么不好,但此一时,彼一时。诰命夫人地位超然,夫人若再没得些约束仆从的杀伐果断,难保门下没人狐假虎威,托名生事。
而世子虽有主意,但他珍爱夫人,素不肯叫夫人为难,家常也是恩有余,威不足——进京三年,竟是没动过家法板子。纵得府里人一个赛一个的躲懒懈怠。
不得不说,这家里最明白的还是伯爷,只来京几天,就瞧出了问题,大刀阔斧地整治家规。
再还有今天玻璃的事,夫人在早有放他走的想法情况下,竟然还没一点防备的跟他商量——这心也太大了。
由此也不怪伯爷要防着他。
确是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
“已经定了,”张乙回道:“小人和本忠明天出发打前站,显正和谷雨后日随同伯爷出发。”
“本忠吗?”红枣点头:“你出去后替我请了他来。我跟他说说话!”
……
谢尚进书房后吩咐显荣:“拿根绳索来!”
显荣怀疑自己听错了:“世子,您要什么?”
谢尚解释:“跳索,就是你们昨天找的那个宋人笔记里跳索游戏用到的绳索。”
显荣恍然大悟,拿来一根崭新的麻绳。
谢尚见了不免批评:“显荣,这个绳索捆人倒也罢了。用来做跳索未免太过粗糙,连个手柄都没有。”
转想起红枣那个绳索的手柄也没有雕花,谢尚立决定回头重画了花样,使显荣做了给红枣送去。
他的媳妇必定花团锦簇,家常器物,怎么能没有精致雕花?
显荣努力回忆一回昨天的笔记,压根没记得哪里提到过手柄,只得硬着头皮请教谢尚:“不知世子说的手柄是哪里看到的?”
谢尚提点道:“夫人那里的跳索不止有手柄,而且是五彩棉线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