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还未化丹。
此时留在他身边护卫的数名妖修,与青要山群妖不同,都是个中好手,明道境三重境界。
钱玄祖便叫其中三人把那白衣道人给拿下来。
三人照做。
同等境界之下,剑修的修为往往要高出对方半个,甚至一个小境界不止。
但凌守夷化丹失败在前,饶是飞剑凶悍无匹,这一路杀到丹房门口,整个人也不免狼狈。
凌守夷倒提长剑,微微蹙眉,素纱道冠与白纱道袍飞剑点点鲜血,甚至还有血滴顺着凌乱的乌发滑落。
如雪中红梅。
一双眼如雪夜寒夜,霜雪气满,杀气四走。
这三只妖修不敢掉以轻心,环伺在凌守夷身前,小心翼翼寻觅攻敌之际。
妖、妖、妖。
杀、杀、杀。
这一路以来,凌守夷握剑的手指也变得僵硬,几乎是机械般的重复着杀戮的动作。
剑光在血肉横飞间硬生生杀穿出一条路来。
剑光在竺碧虚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时,暴涨到再无可涨的境界。
“你自己舍了那丫头殿后,如今还有脸来回来?!”
凌守夷面无表情,下颌绷得紧紧的,感觉到自己手臂僵硬,神情僵硬,整个人冷硬得像一张弓,一柄剑。
他杀了竺碧虚,剑光搅碎了他的身躯,碎肉鲜血纷纷落下,弄脏了他的道袍。
凌守夷平素里最喜净,但这一刻腥臭的妖血满头浇下来却让他觉得冷静。
而越到玄之观,他浑身发冷,浑身僵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几乎快冻成一座冰雕。
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夏连翘。
她是死是活?
如果她还活着,伤得重不重?
如果她死了呢?如果她死了,凌守夷一颗心在这一刻结了冰,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她死了,他将如何。
分神作出了最理智的选择,是他作出的选择。
他却无法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
凌守夷想,造化弄人,果然不错。
和僵硬得几乎冻成冰雕的身躯不同,腰侧的伤口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像是有一条火蛇在往他五脏六腑里钻。
离开地穴之后,他便动手剜去了那朵牡丹,他决心与夏连翘保持距离,决心与她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