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对面才传来潭冶的声音。
低沉的,像是咬紧了后槽牙,“所以你觉得我生气,只是因为你那天给我添了麻烦?”
纪清篱一个“嗯”堵在嗓子眼,瞅着潭冶这张变幻莫测的脸,换了个说法,“你还有其他事不高兴么?”
潭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目光往上提提,触碰到对面这执拗而清澈的眼底,又有些哑火。
费力地把头偏到窗户那边,可乐杯上的半截吸管也不去碰了。
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那个时候就不该推开我,万一要真出什么事,你当时的身体状况根本抗不下来。”
“偶尔冲冲凉水不碍事。”纪清篱没他那么在意,“并且当时那个情况下,硬抗过去反而更危险。”
“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潭冶道。
纪清篱放到嘴边的咖啡一顿。
就他那个被下药的情况,除了用冷水逼自己冷静下来,似乎就只剩下那一种方法
想到这里,纪清篱耳尖像是发了烧,嘴边的咖啡也烫得厉害,立马给放回桌面上,往里一推。
“那样不合适。”他声音略小。
结果潭冶那根筋完全没往这上面走,只道:“我当时已经想着要给你拍晕了。”
“到时候整个端医院去,给你来一针,再怎么兴奋的劲儿都给你堵回去。”
潭冶说这几句的时候一本正经,好像打晕这事儿就比浇凉水更高大上一样,完全没觉得离谱。
他这个想法纪清篱是万万没想到,但听着也松快不少。
“当时是我脑子不清醒,做错事了。”纪清篱掩了一下神色,笑着说,“给你道歉。”
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好看,眉眼柔和微垂,像是带了两轮皎洁的光,平日的冷褪去一些,瞅着很好说话一样。
潭冶盯他这样,即便是再有意见,好像也随之淡去,但面上还是忍不住絮叨几句,什么下次不要轻易跟人走,遇上事得告诉他,别把自己一人关着。
算是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烦闷给发出来。
今天纪清篱是问什么应什么,总是好好好,是是是,下次不这样了。
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