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从布庄出来,换了新衣,哪怕背篓还在,脱不开村户人的身份,但进到首饰铺时,伙计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位相公,可是要给令夫郎添点首饰?我们这里金银玉石,各类材质皆有,便宜些的,木簪也别有韵味。这一排簪子都是新来的样式,镇上哥儿们最喜欢的。”
严之默带着姚灼上前去看,见那一共是两排共二十余种样式的簪子,上面一排是木簪,温润雅致,下面一排是银簪,古朴精美。
木簪基本都以檀木作为原料,黑檀、绿檀、红檀皆有。
银簪则多以花草为饰,也有云纹、如意纹等。
这两类材质,就算是最贵的几样,也是村户人咬咬牙能承受起的。
姚灼过去一直簪发的,就是一根普通至极的木簪子,样式和筷子差不多。
而哥儿与女子一样,都会穿耳孔,耳孔越多,坠的耳饰越丰富,就说明家境越好。
姚灼也有一对耳孔,却一直空空荡荡,无耳饰可佩。
既是赠礼,补上成亲时未予的信物,严之默便亲自挑选。
其中一根银簪,尤其吸引了他的注意,簪头雕刻成镂空叶子的形状,又有两朵桃花镌于其上,显得清丽脱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句《诗经》当中的诗句,是当初严之默第一次听说姚灼名字时,脑海里便浮现出的。
于是他不假思索,拿起了这根桃花银簪。
转而又选了一对可以搭配的纯银耳圈,下坠小小银珠,以及一只缠了红绳的银手镯。
想到送礼该讲究包装,而姚灼连个像样的首饰盒都没有,严之默当即财大气粗地招呼伙计拿来了一个。
虽说当面买礼物少了些惊喜,可那份幸福却是实打实的。
一旁有进来逛店,又多嘴好打听些的妇人家,听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哥儿真是好福气,二位可是快要成亲了?”
这怎么看都是成亲之前来买定亲礼,不然寻常村户人,哪可能这么大手笔?
严之默只笑了笑,淡淡应道:“我们二人已成亲了。”
那妇人愣了一愣,旋即感慨道:“哎呦,怪我眼拙,那你们小两口感情还真好。”
说罢就瞧了一眼那小哥儿,露出的眉眼是好看的,就是腿有残疾不说,脸也挡了一半,怪模怪样,怎么看都配不上这白面书生郎。
不过一个路人,说什么严之默也未曾在意。
伙计算完账过来报,这四样一共将近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买添妆首饰,这价钱砸得姚灼有些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