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姚清温婉清秀,而姚灼狐媚孟浪。
他们说姚清人美心善,而姚灼恶毒善妒。
十五岁那年,他与姚清一起上山打柴时遭遇饿狼。
逃跑时他受伤昏迷,醒来面容已毁,还断了一条腿。
可姚清却说,饿狼扑来时,姚灼想推他出去挡灾,是他命大逃过一劫,却也落下心悸的毛病。
于是姚灼的伤成了他的报应,他素来引以为傲的容貌没了,拖着一条残腿,连干活都不再利索。
家里人嫌他是累赘的赔钱货,让他滚出住了十几年的屋子,搬去四面漏风的柴房,而那间充满他回忆的屋子里,则住进了姚清。
四年过去,竟连一间柴房也不再能容得下他。
后娘撺掇姚老爹,为了五百文的彩礼,要把他嫁给邻村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哑巴。
他不甘心,磨断了绑腿的麻绳想逃,哪成想却摔落山沟。
他本想就此一死了之,也算干净,可他还是命大。
又被绑着被迫嫁给严童生时,他本想从此好好过日子,可命运一次次作弄他,作践他!
这一刻,滔天怨愤淹没了仅存的理智,姚灼双手举刀,就要朝着刘春花兜头砍下!
严之默此时眼里只有姚灼,他见那小哥儿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心道坏事。
脚步不停,径直冲向院中,本想劈手夺了那柴刀,结果发现原主压根没有那么大力气。
只好退而求其次,从后面一把将姚灼揽入怀中,紧紧扣住,不顾柴刀锋利,令他两臂动弹不得。
他体力不支,呼吸急促,姚灼下意识拼命挣脱,严之默毫不退缩,在他耳边竭力抬高声音,语气坚定。
“灼哥儿,你既清楚自己无辜,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又赔进一条性命,成全了这些恶人!”
一句话掷地有声,足够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怀中的姚灼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缓缓转头。
模糊的视线里,面前的男子比自己高半头,病容憔悴,却温文尔雅,似清风明月,俊朗卓然。
赫然是他那在兄嫂口中,已经咽了气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