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少年那凛然的气势和谈及亡母时那控制不住的哀伤和愤怒所打动。
“听汝之言,汝母也是天地间的奇女子,难怪能教养出你这等气魄不俗的少年郎来。”
康晋嗟叹一声,方认真上下打量着贾琰,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贾琰系在腰间的那枚玉佩上,面色陡变。
康晋纵身而起,跃下高台。
身形一闪就至贾琰身前,而贾琰不及反应,腰间玉佩就已到了康晋手上。
康晋手持玉佩,认真端详,手势都在微颤。
“此物何来?说!”
原本和风细雨的大内监康晋,骤然变得声色俱厉。
贾琰微愕,但也并不慌乱,他从容回道:“系家母所留遗物。”
“尔等退下!”
康晋暴喝一声,面色冷漠,诸光武卫大惊失色,但不敢吭声,纷纷退走。
转瞬间,堂上便只剩下康晋与贾琰。
“汝母可是蜀中人氏?”
“然。”
“汝母可是身怀祖传酿酒之术?”
“是。我家在京亦有酒坊一座,今已被贾珍夺去。”
“汝母既是蜀中之人,又缘何远隔千山万水嫁去了江南贾家?”
“学生不知。”
“汝父……出身为何?”
“学生从未见过家父。
只听我娘说,他本是金陵乡下一寻常读书人,我方出生便病逝。
我家家业,均系我娘十余年苦心孤诣营运所得。”
一问一答间,康晋的情绪明显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
他突然又暴喝道:“脱去鞋袜!”
贾琰从容依言脱去鞋袜,露出左脚脚心处那枚枫叶状的鲜红胎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