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巍一言不发,顺着他推开的竹门走进里面。
秦冬阳由后跟着,一探头的瞬间看清屋内除了神色总很沉肃威严的楚北得,还有一位容貌温婉的年轻女子,不由一愕。
“来了?”楚北得道。
女人随着他的声音站起了身,热情而又腼腆的说,“是楚律师吧?您好您好。”
楚巍已经整理过了表情,上阵的意味收敛许多,也很客气地点了点头,“彭小姐你好。”
秦冬阳看出楚巍是有准备遇到这位年轻女士的,深觉局促,暗悔不该糊里糊涂地跟他上来。
楚北得那双锐利双目已经转到秦冬阳的身上,给了长辈该给的脸,“小秦也来了?这位是彭商商,你们认识一下。”
秦冬阳赶紧就跟彭商商打招呼,“彭小姐您好!我是楚律师的助理秦冬阳,请多关照。”
彭商商笑得十分甜美,“可谈不上关照,快请坐吧!”
楚北得瞄着儿子和秦冬阳一起坐下,转回头去,神色和蔼地对彭商商说,“怎么就关照不上呢?商商都从辖县检察院调到平岗区检察院工作了,做律师的少不了和你打交道,可得多多帮助他们。”
彭商商使劲儿摇头,“楚伯伯可别笑话人,我就是个普通不过的书记员,哪能帮助到楚律师这种资深律法工作者啊?”
楚巍显出一些敏锐,“这么容易就调到平岗区了?真优秀啊!”
彭商商略顿了下,而后又露一点儿羞涩之意,“不是优秀,工作需要。我才毕业两年,没有什么经验,要请楚律师指点。”
秦冬阳正在猜测她的年纪,闻言便想:不怪面相极嫩,果然要比自己小些。
“指点谈不上。”楚巍淡淡地说,“多与同频的人来往,没法和谐自如的交往就摒弃掉。”
楚北得的眼睛颜色略深了深,继续对彭商商说话,“他就虚长几岁,别指望能给你什么好意见。”
彭商商显然正在思索楚巍这句话的含义,闻言只对楚北得笑笑,没讲什么。
“吃饭吧!”楚北得显然知道自己总是压气氛的存在,努力和缓表情,“我在北方出生,祖籍却是赣州,也挺喜欢湘菜,商商尝尝习不习惯!”
彭商商非常可爱地道,“习惯呢楚伯伯,我也无辣不欢。”
楚北得慈爱地抓起公筷为她布了点菜,收手臂的时候顺带关照了秦冬阳一句,“你也别拘束啊!”
秦冬阳早就品出这绝不是什么寻常家宴——哪有父子二人专请一个年轻姑娘吃饭的道理?分明就是在相亲呢!恨不得能立刻消失,却又不敢真转身走,尴尬得周身出了一层粘汗,听闻楚北得还肯分神来理自己,又是感激涕零又是无地自容,笑得特不自然,“是是是!楚政委您别管我,我都跟楚律跟习惯了,知道自便。您吃您聊,当我没在。”
楚北得闻言落在他脸上的视线稍微停留了会儿,而后意味深长地浅笑。
楚巍却又淡淡地哼,“别把自己说成勤务员了,楚律又不是楚政委。”
楚北得想要皱眉,硬生生地忍住,鼻梁上的肌肉很不正常地抽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