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被?扶疏草木淡去?,清冽的?幽竹掩下过往痕迹,楚南瑾拂雪袖上沾染的灰尘,仿佛一切安然,什么也没发生过。
姜念兰见到楚南瑾的那一刻,所?有?的?埋怨失望褪去?,满心都被?喜悦充盈,委屈道:“这两日?哥哥变得好?冷淡,除了温书?都不来找我,我晚上掌灯看话本,有?许多地?方都不懂,却没有哥哥替我解答。”
自姜念兰来到皇宫,还从未和楚南瑾分开过这么久,每晚都睡得不安生,数次想从暖阁溜出去?,去?东宫找哥哥,可想到他的?交代,她又不能任性妄为,憋得难受,此时见了他,将?委屈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
楚南瑾静静听?她说完,嘴角扬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摊开掌心,露出一对翡翠珠子,光亮剔透,上衔着碧绿细线,看起来小巧玲珑,玉润珠圆。
珠光映在?眼中,浸润着温柔的笑意,“赔罪礼。”
姜念兰捻起那颗珠子,好?奇地?细细打量,珠子摸在?手上触感冰凉,却十分趁手,她端详一番,想不出赞美的?词语,傻傻地?冒出一句,“好?漂亮,像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楚南瑾摸盏的?手顿了顿,笑道:“先时我往袍房送了几匹锦缎,离宫前?正巧裁出了新?衣,便一并带了过来,式样新?颖,没有?配套的?首饰,就又命人连夜赶工,这翡翠耳珰只是其中一样,兴许工人是照着葡萄的样式造的。”
姜念兰关注到了重点,“哥哥给我裁了新衣?”
楚南瑾反问,“念兰可喜欢这耳珰?”
姜念兰肯定地?点头,“喜欢,可是哥哥为何不将新衣一并带过来,我现在?不能穿吗?”
楚南瑾眸色晦暗不明,抿了口茶,缓缓道:“新?衣料子薄,现在?穿会冻着,待到了行宫,念兰再试穿,到时哥哥会为你作画。”
队伍继续驶进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修建在北城的碧雀宫。
官兵持戟清道,百姓躲在?屋里子偷偷瞭望,瞧见那扬起尘沙的骏马威严无比,占据了道路大部分位置,庞大的队伍光是从门前经过,就用了许长时间。
皇家排场,甚是伟观。
大梵女派了最器重的关门弟子明河在?碧雀宫前?迎接。
明河在?两位贵人的车舆前行过大礼,歉然道:“十分抱歉,大梵女还未出关,便让我来迎接两位贵人,两位殿下路途奔波,厢房早就已经拾掇好?了,明河为你们引路。”
碧雀宫占地?宽广,光厢房就有上百间。
先帝逝世?后,碧雀宫很长一段时间成为空置,毫无人气。
当年?昭成帝大肆在民间寻找解梦的术士,揭榜术士犹如过江之鲫,行宫便成了江湖术士的?安置地?。
这些术士的?本领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从外面带来的恶臭习性却一点没落,要么时常彻夜对饮,抱柱鬼哭狼嚎,要么将一月未洗的鞋袜晾在回廊上,臭气熏天。
昭成帝得偿所?愿后,许是忘了这些术士,一直没下旨驱逐,脸皮厚些的便一直赖着不走,时而就出来作?妖,驻守行宫的侍卫又不能对他们怎么样,过得是苦不堪言。
明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术士住在?东厢房,自以为是皇上请来的上宾,行为举止十分不知礼数,大梵女不欲与他们起冲突,便住到了离他们最远的西厢房,我提前?和他们说过两位殿下的?驾临,只要两位殿下不去?东厢房,他们也污不到两位殿下的眼。”
他将那些术士“惊天动地”的行为吞在?腹中,只用了“不知礼数”四个字概括,以免污了贵人的?耳朵。
姜念兰小声问:“大梵女是何人?为何我听?着很是熟悉,好?像在?梦里听?到过。”
“念兰又梦到了什么?”
姜念兰诚实道:“哥哥不在身边时,我有?时候会做噩梦,梦里有?白雾化成的?水镜,水镜里有?一些画面,应该是我从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