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崔冶把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人也自觉的躺到里面了,见孟昔昭还是一脸走神的模样,他不禁无奈道:“不睡了?”
孟昔昭把脑袋转回来,看见他身着白色的中衣,半躺在里侧,倚着墙壁随意的望着自己,孟昔昭眨眨眼,哦了一声,“睡,等一等。”
他把被衾放到床上,褥子放回柜子,然后又小跑到桌子边,用力吹了一口气,蜡烛呼的灭掉,孟昔昭这才摸黑返回床边。
冬季刚过,鲜蔬很少,孟昔昭又不爱吃内脏一类的食物,因此有点夜盲症。
他已经习惯了摸黑回到床边的路线,但以前他都是一碰到床,立刻就翻身躺上去,今日不行了,即使摸到床边,他也依然小心翼翼的,像个盲人一样,在床上小幅度的试探着。
崔冶看的很清楚。
孟昔昭的动作是真小心,他的手离自己有两尺那么远,怎么着都不会碰到自己的。
而崔冶看了一会儿,在他马上就要躺上来的时候,突然俯身,牵上他的手掌,在感受到掌下之人僵了一瞬之后,他也没放开他,而是不容置喙的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来,让他躺在了床中间的位置。
孟昔昭:“…………”
其实我睡边边就可以的。
黑暗中,孟昔昭的视力开始恢复了,他习惯性的把被衾拉过来,盖在身上,一抬眼,他看到,崔冶还是那个姿势,靠着墙壁,正垂眸看着他的动作。
孟昔昭默默把被衾拉高,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他们两个就这么对视了片刻,然后,孟昔昭又把被衾拉下去了,“殿下,你心情不好吗?”
崔冶嗯了一声。
孟昔昭:“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崔冶:“出使匈奴,我说我想去,父皇却让别人去了。”
孟昔昭一听,疑惑的问:“那他派谁去了?”
“礼部侍郎,鸿胪寺卿。”
孟昔昭笑起来:“派他俩去不是正好么,一个有经验,一个官职高,而且还都适合跟匈奴打交道。殿下放心,陆逢秋与我关系不错,只要匈奴不动兵刃,陆逢秋就能把这事漂亮的办成了。”
崔冶:“我以为你会想让我去。”
孟昔昭不懂:“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崔冶顿了顿,才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多做一些事吗?”
孟昔昭:“……”
感觉这样的姿势说话有点别扭,孟昔昭也坐了起来,把枕头放在后面垫着,还把被衾往上提了提,厚厚实实的盖住自己以后,他瞅瞅什么都没盖的崔冶,把他身边那条被衾也抖开了,然后主动盖到了他身上。
崔冶:“……”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暖,他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孟昔昭却精神奕奕的开口了:“我是这么希望,可也要分什么事呀,上一次去匈奴,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人人都知道,真正的功劳是送亲队伍立下的,这一次再去,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连我都不稀得要这点功劳了,我当然也不希望殿下去,殿下是太子殿下,尊贵得很,怎么可以几次三番的跑去别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