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驰将衣服穿好,最顶端的两颗衬衫扣子没有扣上,微微敞开露出凹陷下去的锁骨,黑色微卷的头发被打理得格外乖顺。排队等化妆的时间不算太长,李曼曼对于妆造要求比较严苛,以至于和她同时化妆的人已经走人,换上了迟驰,李曼曼那边才刚刚重新商定好。
李曼曼细眉一挑,笑吟吟地看着迟驰:“陆总真是下血本呀。”
迟驰弯起嘴角微微一笑:“曼姐,你说笑了。”
“江市离这里两三千公里,这几天还下雨,陆总也真是心疼你,还甘心跑过来一趟给你撑腰,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是嘛。”李曼曼收了笑,闭上眼任由化妆师给她画眼影。
身上的衣服八成是陆时川让人送来的,迟驰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听着李曼曼的言外之意,笑容也不免淡下去几分。
“不过你还是注意一点吧,像他们这种人,对于像我们这样的艺人,基本都只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哪天感情淡了不就直接甩了走人?陆时川这个人吧,最不讲情分了,等哪天他把你甩了,你就算在他面前哭,也不会得到他一个眼神的。”
李曼曼勾起笑容来:“你倒不如现在就和我一块捆绑炒作,趁早炒起热度来,他日也好早脱身了。毕竟你这种长相的,何必吊死在一个陆时川身上呢?娱乐圈的大树可不少。”
迟驰妆造简单,没过多久就完成了七七八八,他默不作声片刻,直到化妆结束,才慢慢站起身来。
“我和陆总是各取所需,从来就没打算讲过情分。”
李曼曼回头,诧异地看着迟驰远去。
陆时川来了片场,坐在韦导身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监视器,手指间盘玩着一串不知从哪儿淘来的手串,像是昨天李涯出门买的二十五两串的滇南手作品。
盘起来跟它价值连城似的。
陆时川眼睛尖,敏锐地瞧见了迟驰的身影。迟驰穿着黑色西装,没有系领带,胸前别着一枚金色飞鸟挂链胸针,他背手而立,淡然地盯着眼前的事物,像是心无旁骛地在思索着什么。
监视器里是萧宇成的戏,一场打戏。
兴许是陆时川在的缘故,萧宇成刚开始有些心不在焉,重复拍了几回才找回感觉。迟驰望着萧宇成,脑中浮现李曼曼说的话,他对娱乐圈人眼里的陆时川所知甚少,透过只言片语也只能感受到一个词——“冷漠无情”
迟驰察觉到陆时川的视线,偏过头去坦然打了招呼,他微微一笑,绅士又疏离地点点头示意,又迅速收回目光。
陆时川恍惚片刻,手里那串随手拿来玩的劣质珠串险些被掐断。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迟驰身上,与之前盯戏时的漫不经心不同,陆时川在看迟驰演戏的时候似乎分外认真,或者说,他在看迟驰的时候分外认真。
下了戏的萧宇成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陆时川的专注,这人虽说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可眼睛却一直紧紧跟着迟驰的方向挪动,整个人仿佛放空了,全世界只剩下迟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