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光究竟瞒了沈惊澜多少事呢?
她想,这得看问题从什么角度说了。
假如只和这个世界的故事发展有关,那她看过的所有、却没有告知的剧情都算是隐瞒,可是其他人的故事和沈惊澜又没什么关系,至于有关系的部分,她能说吗?
叶大学生曾经在学习的时候尚且能用的脑子,如今面对即便不擅权谋的沈惊澜,都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很不够用,撒个谎也不像是能圆上的样子,不撒谎的话,她也不知自己说的原著剧情会不会被沈惊澜认为是在咒她,然后拿出她应付不了的规矩收拾她——
于是她开始使劲哭。
哭得直打嗝,话也说不顺半句。
看着眼前漂亮又可爱的容貌被泪水浸湿,好像抵死的幼鹿跪下向猎人求饶,从前总会生出恻隐之心的沈惊澜而今眸中深色却不见底。
她在此前从未发现过,让人在床上罚跪是如此情涩的一件事,就譬如当下,明明应该是支配者的小乾元,向她求饶,哭得在发抖,而她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甚至……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又重新从小花瓶脑袋上取下的另一根步摇,就在刚才恐吓小朋友,说军法的时候,她就用这根簪花的步摇随意将叶浮光衣襟的腰带挑开,又去拨弄她里面那件衣裳的襟带。
凉飕飕的风从小姑娘脖颈里灌进去,似乎让她身临被处罚的情境,所以才会很轻易被吓到哭得停不下来。
沈惊澜丢下步摇,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在“让她继续哭、哭得更惨烈”和逐渐声小的“归根到底,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此为止”两道声音里。
她意识到乾元的信香终究是饮鸩止渴。
无论如何,太医院的药也不能再吃了。
于是她闭了闭眼睛,用理智将第二道声响捞了回来,“行了,不准哭。”
顿了顿,沈惊澜镇定自若道,“不论你瞒了什么,总之许家的案子牵扯甚广,从今日起,不管是好奇还是有心,你都不许再掺合进这件事里头。”
……
叶浮光以为沈惊澜在警告了她之后就会离开。
像前段时间一样回青霜院那边,然后留她自己睡在梅园。
经过最初的几夜失眠之后,叶浮光重新习惯了没有抱枕的睡眠,而今发现沈惊澜已经是一身中衣、迟迟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用巾帕擦干了眼泪之后,以为她又心血来潮想换个地方睡了。
在外间如意的眼神示意下,叶浮光笨手笨脚地替沈惊澜盖上被子,想从床沿上下去、自己去偏殿睡的时候,就被岐王一抬手揽了回去。
“想去哪?”
闭着眼睛将她塞进被子里,甚至环抱住的女人声音淡淡道,“王妃是忘了自己还有侍寝的本分了?”
叶浮光鼓了鼓腮帮子。
感觉到如意她们手脚麻利地将灯芯剪了,把烛光带出这间屋子,明显是不打扰她们夜生活的时候,叶浮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
真的好像被包养的那种角色。
她嗓音还没恢复,呼吸都觉得不顺畅,不知怎么应和沈惊澜的话,只能闷闷地转过身,抬手试着去碰对方的腰。
然后又被捉住了手腕,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