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簌簌摇晃着,金黄色的花蕊不断吐露,像是有蛇类盘桓其中伪装
成了这信香假象,
在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
将蛇信轻轻扫了上去。
痒、热。
好难受……
叶浮光深色的鹿眸有一刹那的空茫,眼耳口鼻都被拥簇生长的信香挤压,她不知不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冰冷的墙面,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的凉意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她看着自己露在衣袖外发红的肌肤,听见了来时楼梯上方守着门的亲卫不太确定的、为难甚至有些难以自抑的声音,“王爷?”
叶浮光:“!”
她倏然睁圆了眼睛!
沈惊澜……居然到了信期?
这怎么可能呢?在这本小说的设定里,地坤只有被种过姻缘印,才会被自己的乾元信香逼迫着进入信期,而且还需要隔一段时间纾解一次。
可她和沈惊澜明明没有到那一步——
那就只剩下,地坤情绪波动太厉害导致的信香失控?
叶浮光在满目的绿意里,使劲眨了眨眼睛,却找不到也看不到沈惊澜在的位置,好像她的知觉都被特别屏蔽了。
听见楼梯那边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一些凌乱的、不知所措的交谈声,叶浮光迅速冷静下来,她抬手摸到自己先前出营地时从沈惊澜那里得到的一柄防身小匕首,咬了咬牙,反手朝身后被激到如此程度也无动于衷的信腺划去。
凛冽的雪漫漫落下。
压过了沿着台阶一路而上,好像要生长到外面的春意,并且对其他乾元被控制不住勾来的信香形成威慑,犹如一堵标志着“令行禁止、此路不通”的冰墙,将胆敢再往前一步,跨过她的威慑、来触碰那枝叶花朵的同类恫吓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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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扼住了山茶花的生长之势。
雪色在已经被茶花填满的世界里见缝插针地落下,随着叶浮光后颈血液流淌、浸湿衣衫的血腥味漫开,终于才在眼前无尽的绿意里,悄悄给边缘镀上了一层霜色。
“王爷。”
她很轻地出声,忍着疼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好像踩到了枝头零落的、被冻掉的花朵与枝叶,甚至恍惚听见了咯吱咯吱的错觉声音。
沈惊澜没有说话,但她的信香源头就在不远处的书桌前,她一直没有挪动过地方,叶浮光是这样清晰感受到的。
她隐约察觉到岐王翻到了李敦隐藏的秘密——
但究竟是怎么样的东西,能让她这样失控呢?
叶浮光不敢再往下猜,她只能凝住心神,又唤了一声,“王爷。”
顿了顿,她道,“妻主。”
沈惊澜仍然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也被她自己失控的信香支配,所以没听到,这让她的小王妃只能尽量柔和自己的态度,试着安抚道,“站在那里等我,我来你身边,好不好?”
冰层蔓延到更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