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圈有点红,眼底也泛着点不正常的红。
他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恐惧,在晚晚看来,他就是在恐惧着小雀的死亡。
小迟夙将死去的小雀放在桌子上,上前去抱住布人,小脸在它身前蹭了蹭,依恋地说道:“娘亲,阿怜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的天地间,偶尔传来的风声。
他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爬上椅子,将自己整个小身体包裹在布偶宽大的衣裳里,他紧紧地抱住它,蜷缩在它怀里。
“娘亲,阿怜好想你。”
阿怜。。。。。。
小迟夙一直呆呆地抱着布偶,不知在想什么。
他瘦的厉害,连肤色也苍白的几乎透明,偶尔转眸时,晚晚能看见他漆黑的眸底,燃烧着一丛看不出情绪的火焰。
晚晚在他身边站了很久。
她看见他睡着了,离开了布偶的怀抱,只把自己抱起来,抱得紧紧的。
这样的睡姿,她不陌生,她曾在山洞中看见过。
他像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小兔子,蜷缩在一起,睡得安静极了。
天不知何时晴了,又不知何时到了傍晚。
红彤彤的晚霞落入屋内,给他白瓷般的脸颊罩了一层玫瑰色的烟纱,小小的人儿沐浴在辉光中,整个人都变得细腻柔软起来。
他的眼睫很密,又长又翘,因为哭过的关系,睡着时,莹润的唇珠也微微翘着。
晚晚沉默地看着他,心中很难不触动。
小小的孩子想娘,便自己动手做了个布偶当亲娘。
看那布偶的破旧程度,应当已经陪伴了他很久。
晚晚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正在她出神间,身旁传来梦呓声。
他说的什么晚晚分辨不出来,但是迟夙在发抖。
晚晚尝试着叫醒他,可是,她没有实体,她说话他听不见。
小迟夙好像被魇住了,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快要掉下来了。
虽然椅子离地面不是很高,但他这么小,身上又没肉,摔下来一定要受伤。
看他如今的境遇,是不可能有人给他送伤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