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葛容钦笃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没想到陆籍夫妇遇害,他们下落不明的独子竟然在你这里……”
他的视线落在陆旋的手臂上,愕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即便那是在陆旋杀招之下的反击,也让他生出几分悔意。
陆旋的敌意太过明显,葛容钦脸颊擦伤隐隐作痛,脑子涨得厉害,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
葛容钦站在原地,握拳锤了捶额头,闭眼沉思。
良久,葛容钦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两人,眉宇舒展开,忽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班贺啊班贺,你真是枉费心机。若不是去过一趟将军第,或许我真的会被你瞒过去。”
班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葛容钦:“古老将军那条腿,是你动了手脚吧。你想玩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将那块真正的天铁藏起来,留一个混淆视听的靶子在身边?你以为,我会相信,如此小心谨慎的你,敢将那块天铁铸成了手臂给一个相识不久的人?”
班贺盯了他半晌,眼神意味不明,许久才叹出一口气:“终究还是没能瞒过你。但凡你稍微笨那么一点,我的计谋就成功了。”
葛容钦眯眼看着眼前的陆旋,轻哼一声:“不是淳王要的那块天铁,那就给他留着吧。”
但事情还未有真正的结果,葛容钦刚要继续逼问,院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葛容钦心中疑惑,他命所有人在城外待命,不应该会有人违抗命令擅自跟来,此时门外的会是谁?
正猜测,就听院门嘭的一声被撞开,门内门外双方皆看清了对方的情形。
杨典史带着一班衙差包围了院门,为首的是玉成县知县范震昱,他半边身子躲在杨典史身后,伸长脖子向着院里张望。人群后面吕仲良背手站着,闲闲地围观,暂时没有靠近的打算。
“知县大人。”
杨典史提醒一声。
范震昱八字胡一抖,站了出来,清清嗓子:“那个……吾乃本地知县,院内所站何人?”
葛容钦神情倨傲,门外七品县官并不放在眼里,头也不回:“京营都虞侯,葛容钦。”
范震昱把脑袋往门里伸了伸,想看得更清楚点儿:“葛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葛容钦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转过身去:“奉上头的命令抓捕此人,其余的,你不必知道。”
范震昱避开那锐利的视线,往后缩了缩,还未再次开口,身后一股力道带着他就跨过了门槛,一下子整个人暴露在无遮无挡的院子里。他瞪着把自己拉进来的杨典史,对方却坦荡的一副不知有何不妥的模样,声音哽在了喉咙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可难办了。”
范震昱搓着手,虽稍显卑微,在自己手下一帮衙差眼前,尚存几分为官的骨气,“下官刚得到康王的命令,让龚喜协助开凿盐井,任何人不得干涉阻挠。玉成县在康王管辖之下,他的命令便是最大。不知此人犯了什么罪,葛大人可有官府海捕文书或是别的诏书?否则,恕下官不能让你带走他。”
康王的命令——葛容钦脑中急转,又看见人群外的吕仲良。同为京官,那位太医院同知他是认得的。又一个不知何时找来的帮手,葛容钦转而怒视班贺,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在等这一刻?
班贺立在屋檐之下,面容平静地注视他,嘴角微微一翘,目光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