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院的时候,沈水清没有见到邵誉风的身影,倒是院中摆着的十来个箱子吸引了注意。大夫人也难得没有在屋里坐着,而是与请安的众人一起,在院中看着晋礼安送来的东西,啧啧称赞。
“请母亲安。”沈水清屈膝恭敬道,见大夫人摆了摆手没空搭理,才又继续在热闹之中寻找邵誉风的身影。
终于,在廊下的转角,沈水清看见了!她正想过去向邵誉风解释两句,却觉得身后有人拉住了她。
“哎哟,二少夫人不是病了免了请安吗?怎么还是来了?果然是个孝顺媳妇!”林姨娘拨开人群迎了上来,“徒水居士的这份面子,怕整个京城任再大的皇亲国戚便也没这般威风的了!还得是要南州沈家出马才行!”
“唉,林姨娘可莫要说错,徒水居士这份情可不是沈家姑娘人人都有,听闻世子夫人可就没收到这些好东西!”说话的是近期侯爷身边正受宠的吴姨娘,恃宠而骄也比一般人说话也大胆一些。
这是她这个头一开,四周的奉承话便越发的夸张。
平日里说过几句话的、完全没印象的姨娘与庶弟庶妹们都围了上来,一顿恭维,而沈水清被围在其中只觉得恍然,仿似前几日站规矩时在背后的窃笑的,也是她们这群人。
她想逃离,沈水清不断在院中张望寻找邵誉风求助,没想到游廊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却正好与世子对上了目光!
世子笑着走到了沈水清身边,围着的姨娘与庶弟庶妹们都怕他,纷纷远离开了。
沈水清也想走!
不过刚转身,却听见世子开口道:“忙得几日没回府,正愁没有兑现替二弟照顾沈三的承诺,生怕二弟怪罪,一来便看见徒水居士的大手笔,倒也轮不到我来庇护了。”
沈水清却总觉得那话里,还藏着话。
她转身正准备说几句场面上的感谢,便听大夫人也开了口。
“沈三你日后在府内本分不再生事,便也就翻篇了,哪里还需要这个照顾、那个庇护的!”
沈水清又冲着大夫人的方向低下了头:“母亲说得极是。”
“听闻徒水居士从小借住沈府,又与你兄长是结拜情谊,便也算半个娘家人了,去吧,别让客人等久。”
果然是被眼前的新奇玩意迷花了眼,大夫人何时这般好说话过。
“多谢母亲,那沈三便去了。”
大夫人懒得再回,甚至连手都不挥了,只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一套白玉瓷盘,拿在手中不断感叹其温润色泽。
想着方才邵誉风的不悦,沈水清正准备去厅内向邵誉风解释两句再走。
可抬头时,竟又对上了世子那双恨不得把她看个明白的眼神!
完了,怕是晋礼安如此一闹,世子心中的怀疑更要加重!
心虚再次战胜理智,沈水清不敢再在院里与世子多待一秒,拉着云歌飞快地离开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