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用不了太久,”司行昭想了一下:“这两个月之内。”
“我保证。”
司行昭的声音听起来可靠又耐心。
郁皊睫毛颤了颤,抬头看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
他们不只是协议联姻的关系吗?
郁皊盯着转让书上的手写签名看了又看,眼眶有点红。
他本来皮肤就薄,禁不得一点刺激,现在心头涌上万般情绪,连着眼尾也一片湿红。
薄白的眼皮染上粉晕,漆黑的眼睫湿漉漉的,眼角下面那颗小小的红痣水洗过似的亮。
但郁皊没有哭。
他咬着唇,记得身边还有人,不肯露出狼狈的姿态。
薄薄的眼皮更红,眼眶湿热,
郁皊不想哭。
眼泪要是掉下来,就是承认自己的脆弱了。
郁皊很早以前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脆弱,用平静冷淡的面孔谢绝他人善意的恶意的视线。
别人未必是出于恶意,但他们的诧异中不免带了可怜,言语中透露出愤慨不平和同情。
可郁皊不想听见他们说自己可怜。
他更不想有人用同情的语气谈起自己的母亲,说她识人不清,不该和人渣结婚,最后落了个早逝的下场。
那算什么?
微不足道的同情吗?
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话就出来了,谈论了别人的不幸作为调味品,反反复复地品尝。
被谈论的人呢?就要一遍又一遍地被剖开,任由别人对自己的不幸指指点点吗?
郁皊不知道自己从别人眼里看到过多少隐晦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