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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追忆，弃城（第2页）

伴随着城墙的轰然倒下，城外等候已久的太平军，如得了号令般，呐喊着向城墙的缺口冲来。

可当他们刚刚攀上断墙，便遭到一排排炮弹的轰击。那是由陈济方提前调入城内的三门拿破仑炮射来的。

这些野战炮，早已将炮口对准了墙破之处，此刻正努力的将各类炮弹射向目标。在炮击下，侥幸冲进城内的太平军，又立刻撞上了密集的步枪射击，根本无法再进一步。

接下来的一夜一天里，太平军持续从断墙处向城内发起攻击。但都遭遇了同样的结果，并且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对此，石达开一时也无别法了，只能命船队重又从江上攻城，以进一步分散守军力量。当然，太平军的船队，也因此又损失了不少。

守城的商团也不轻松，伤亡渐渐超过了四分之一。更令陈济方担心的是，他们携带的弹药快要耗尽了。

若再这样耗下去，一旦太平军想明白了，将九江城包围起来。到那时，没有弹药的商团，就真的陷入死地了。

是时候该撤离了，陈济方果断的作出决定，并且命属下开始准备。

进攻九江城的第三日傍晚，攻城的各路太平军，突然遭到了商团持续猛烈的炮击。

当炮击结束后，天色已近全黑。连日作战的太平军，此时也是十分疲惫，士气不振，便就着停息的炮击，结束了当日的攻城。

这一夜，攻守双方的阵地都很平静。除了偶尔响起的一两声枪响，便几乎再没什么动静。似乎双方都已厌倦了这场战斗，只顾得舔舐着各自的伤口。

可当天空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城外的太平军却发现九江城内依然安静。

一些感到奇怪的太平军，试探着进入了城中，才发现城里的商团已经撤走，只剩下了一座空城。

原来，陈济方命商团在前一日黄昏时的炮击中，打光了几乎所有的炮弹。

然后借着夜色，率领全部队伍，从城东的大小东门撤出了九江城，并通过早已备好的浮桥过河，由陆路向东方转移。

因为事先准备充分，商团撤退时，带走了所有的伤员以及阵亡同伴的遗体。并带上了仍能使用的野战炮，就连一门已经受损的炮，也被彻底毁掉。可谓是坚壁清野。

随着太平军占领九江城，历时三天三夜的九江之战也就此结束。

这是商团的第一次正规作战。在这场战斗中，商团阵亡六十余人，伤二百三十余人。

而商团的对手太平军，则付出了伤亡二千余人，和大小船只数十艘的代价。不过，尽管此战伤亡惨重，但攻陷了九江之后，在奔向“小天堂”的路上，太平军就再也没有像样的敌手了。

“九江之战”是陈济方与石达开间，唯一的一次交锋，而且战斗规模并不算大。但因为这场战斗具有的特殊意义，陈济方始终铭记于心。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后，这位翼王是否还记得这些往事。

一转眼，十年已经过去。石达开，这位天国最有名的将星，如今也已经陨落。整个太平天国的命运，似乎也同这位名将的命运相似，距离终结已不太遥远。

时至今日，对于陈济方来说，战场上的事，已经不是他当下关注的重点了。而结束这场历时十余载的战乱之后的安排，才是他和兄弟们眼下就要开始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