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清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能跟他产生共情,于是掀开被子上了床,“我关灯了?”
祁方隅应了一声,看着谢镜清盖好被子,才又说:“哥哥,我觉得红队活不过今天晚上了,你觉得呢?”
谢镜清侧身看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管家说过,上半场已经结束了。”祁方隅的依据和红队的依据相同,结论却完全是两个方向,“结束了,就说明今天的输赢已经出现,至于明天的下半场,需要输家参与的概率估计会很低。”
谢镜清其实也有这种感觉,“管家提前结束比赛,为的就是分出胜负,它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杀人的机会。”
只是谁都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谢镜清关上灯后,房间里面彻底黑了下来,炎炎夏日,虫鸣声弱,几不可闻,四周万籁俱寂。
直到夜深,熟悉的黏腻挤压声和神经叨叨的重复语句再次徘徊在耳边,谢镜清和祁方隅缓缓睁开眼,看到对方的目光里都是一片清明,就知道,他们猜对了。
那句“但也不是不可以将就”接在或是“虽然还不够圆”或是“虽然只能勉强入眼”之类的形容词后面,贯彻了一整夜,接连不断,循环往复,在不知道过去几个小时后,终于销声匿迹,一如它的出现,毫无预兆。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料,餐厅里的二十五张桌子,变成了十四张桌子。
红队的十一个人,全军覆没。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问起他们的去向,四周的空气安静到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人形蜈蚣环视了一圈,对人棍说的还是昨天的那句话:“老板,人都到齐了。”
人棍回应:“那就上早餐吧。”
依旧是跟昨天相差无几的菜单,只不过三明治变成了全麦面包,牛奶还是牛奶。
显而易见,他们今天又是一整天的足球比赛,但是人形蜈蚣并没有要让他们比昨天好过一点的意思。
祁方隅咬了一口面包,嘀咕道:“就这两片,还不如一个三明治抵饿,打发谁呢。”
他刚说完,盘子里就多了一块全麦面包。
“你吃吧。”谢镜清说,“我昨天吃多了,现在也没有那么饿。”
祁方隅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面包放回到他的盘子里,“玩家总人数出现变化,今天一定还会抓阄,万一哥哥需要下场怎么办?还是要填饱肚子才行。”
祁方隅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谢镜清也没有再坚持,自己把面包给吃了。
“哥哥,”祁方隅借着递牛奶给谢镜清的时候,小声说,“你快看看,管家是不是比昨天大了一圈?”
谢镜清的视线转向人形蜈蚣,之前都没注意,这一看,确实是大了一些。
祁方隅确认了不是自己的错觉,“怪不得没见过它吃东西,原来它的食物来源是我们。”
这个结论真是一点也让人欣喜不起来。
吃完饭,人形蜈蚣再次推着人棍,带他们离开别墅,走向足球场。
谢镜清和祁方隅走在人群里靠近末尾的地方,走了一半,就听祁方隅小声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