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苓以为他要休息,准备下床去,被徐谨礼叫住:“不忙动,脚伸过来我看看。”
这、这怎么好给大少爷看,给男儿郎看脚这种事放在院里都要被老婆子骂偷汉,更何况她还没缠足。她难为情地低着头,迟迟没把腿伸直。
徐谨礼拍拍床面:“过来。”
水苓听他催促,心想着:她都跟着大少爷出来了,这辈子还不算大少爷的人么?小时候夫人就和她说过,要她一辈子好好服侍大少爷。二少爷的小妾还是儿时的女婢,倒也没什么稀奇。
她磨蹭着挪过去,脚被徐谨礼握在掌心里的那一刻,一阵酥麻就仿佛流过皮肤,她咬着唇抓紧了被褥,关节都因用力而愈发白。
徐谨礼看她脚底确实起了水泡,明日里得去买些药上上才好。正事琢磨完,他才发现水苓的脚生得格外漂亮,白皙小巧,足底和足跟有些地方生得粉嫩,想让人用手捏一捏。等他意识到自己想干什么,立刻松了手。
他移开目光又转回来看着她:“外面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觉得闷的时候和我说,我带你出去,这两天别多跑动。”
水苓正羞着,低低答道:“好。”
说完她就要下床去,徐谨礼看天色不早,走到烛盏那已经准备吹蜡烛:“你还要去哪?”
水苓摆手解释:“不是,没有要出去,我想着把椅子并一并去睡觉。”
徐谨礼摇头,随后一口吹灭蜡烛:“现成的床睡什么椅子?”
一片幽黑寂静,她心跳陡快,听见大少爷坐到床边:“怎么发愣?还睡不着?”
水苓立刻缩到最里面去贴着墙根躺下:“不是、能睡、这就睡。”
说完心跳好如擂鼓,就差跳出来咚咚敲在墙上。
徐谨礼将被褥铺展开,发现被子的宽度不太够:“过来盖着点被子,万一着凉生病。”
“好。”水苓一点点地挪,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徐谨礼看她动一下都要磨蹭半天,直接揽着腰把人拉过来随后放开:“好好睡,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水苓即刻转身解释:“不是怕。”
徐谨礼等着她继续说,结果半天没等到一个字,手伸外面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好,不怕,那睡吧。”
水苓刚刚纠结了半天也没问出口大少爷要不要她,这事女儿家来问实在太不知羞,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窝在被子里安生睡过去。
大概是这阵子和大少爷日夜相处,朦胧欲睡时不免让她想起过去。
自己六岁就被一个婆子带到了夫人面前,话都没说明白,人已经被交了出去。夫人原本想找个年纪稍长些的,看了看她模样生得不错,才把人留了下来,带她去了大少爷面前。
大少爷那时就已经比她高上许多,站在她面前能遮住大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