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里面,伤者已经醒了,需要做一些记录。”
尤兰达想了想,“我去看看他。”
内室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偶尔一两句低微的问话声。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跟别人,打架…咳,咳。”
那个人的声音虚弱又嘶哑,夹杂着低咳,并不像是年轻人的声音,却莫名令尤兰达感到熟悉。
珀西的声音非常严肃,“为什么不看医生,伤口感染的这么严重,以为不会死人吗。”
对方沉默着,居然笑了下,“死有什么好怕的。”
尤兰达惴惴不安的走进去,那个人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珀西正用镊子和棉花清理他脖子的伤口。
“你怎么进来了。”珀西看到她,下意识把沾了血的棉花挡住,“最近不要看这些。”
尤兰达深吸了口气,“我想帮你。”
“…总不能一直什么都不做,被别人保护着,我没那么脆弱。”
大概是她表现的态度相当坚决,对方的伤口又等待处理,珀西沉默了一下,向她指了指桌子上那副新的医用手套。
当然,也不会让毫无经验的她真的上手。尤兰达负责给那些棉花沾满药水,以及按照珀西的话递给他需要的器具。
伤者原本穿的衣物已经被剪开了,没有右臂,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弹片在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但都不像是新的。
最惊人的伤口出现在他右脸脸颊到下巴那里,极深的刀痕,大概是从颌骨下扎进去,差几公分就能割破喉管。
真的是普通的打架吗,照下死手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仇家寻仇才比较恰当吧——尤兰达在心里想,没注意到从她进来起那人就陷入了沉默。
缝合前需要剪掉那些红黑的腐肉。没有条件麻醉,必须承受极限的痛苦,看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一声不吭,倒让尤兰达有些佩服了。
“这是必须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珀西展开一卷绷带,“…现在要把这里保护起来,稍微抬起头。”
那人的目光有些茫然,像是疼的神经都麻木了。尤兰达便走过去,“我来抱住他。”
珀西抿唇,刚想说什么。那人却做出更奇怪的,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激烈的拒绝尤兰达靠近他,甚至打翻了旁边的器皿盘,刚缝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加西亚先生,请您配合一点。”
珀西皱着眉头说。而尤兰达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床上那人骤然安静下来的绿眼睛,大脑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
加西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