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行的车辆,车灯闪过,一段又一段地照亮窄窄的镜面。夜晚仿佛让镜中的双眸蒙上一层珠光蓝。他总是会高高在上地审视她,她很讨厌他这样。但是这次他让她感到陌生,他就这么注视着她,就是纯粹的注视,柔软而平静的目光,令她看了一眼就感觉像被灼烧。
她别开视线,看向窗外。
“你用不着这样,”她说,“每个人活到最后,都不会是完整的,或多或少都有残缺。我不是脆弱的人,我受得起,不会因为这个就有自毁倾向。”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她看着手中的烟燃尽了,烟灰飘荡在空中。
他终于动了,启动车辆,一路上无话,直至停在她下榻的酒店。
在她离开之前,他说道:“你现在还是清醒的吗?”
她带着疑问回答:“是啊?”
他说:“我不知道像这样的谈话,以后还会不会有……所以你是清醒的吗?”
她被他的直接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想了想,说:“我是清醒的。”
他仿佛笑了笑。
她说:“毕竟我们以后多少还会遇见,说不定还会合作。”
她看到他转过头,看着她。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惊讶。
她轻声说道:“我们不必吵架或者装作不认识,这么正常地说话就可以。好吗?”
轻松地决定了他们的距离,她的微笑在酒店繁华的灯光下像是幻梦。
他正被她牵引着走,不像以往,他游刃有余地掌控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次是她,她真的有些不同了,不再察言观色,也不再在意他的想法。
但他居然毫无抵抗的意愿。
他说:“好。”
她笑了笑,推开车门,回头问道:“y先生送我回来,该怎么报答你呢?”
他说:“你的打火机可以留在我这吗?”
他抬眸看着她。他很适合这种华丽的灯火,银灰色和黑色的座驾背景,衬得他的样貌更加引人注目。
她有些意外,但不好拒绝,说:“当然可以。”
要解决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关键是要找到另一个能治他的人。她了解梁总的背景,把消息都捅到真正的掌权人那里。
她很快就听说他被召回。一天后,项目换了个负责人,赶着时间将她提出的要求都满足了。
那边派人来道歉,连同当事人一起。这时他们在酒店楼下的餐厅里。他面无表情,僵硬,不情不愿,在旁人的监视下同她道歉。
她笑着说:“看在梁董的面子上,我也不好再纠缠,这事就当翻篇了。”
对方微笑道谢。
一语不发的男人忽然说:“让我们单独聊聊。”
陪同的人看向她,寻求她的意见。她点头,那人起身离开。
只剩下他们两人后,他淡淡地说:“就不怕我再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