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车的帘幔被掀起,一位身着玄青大裘,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的公子从车内俯身而出。他迈着四方步稳健有力的走来,随后在乔知予身侧站定,一脸庄重的向长平拱手作揖,“鄙人阿斯尔,拜见长平公主。”
如果不是他束起来的一头金发仍旧亮眼,深邃的面容、一蓝一绿的眼眸也依然醒目,如此稳重内敛的模样,无论是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士人。
乔知予一脸兴味的扫了他两眼。蠢猫,说装正经就装正经,粗一看倒也还像模像样,只是不知道能装到几时。
引荐完了他,她就让阿斯尔回了马车,多在外面一刻,她都觉得他会绷不住露出风骚本性。
“他怎么样?”乔知予问长平。
长平睨了一眼阿斯尔的马车,直白道:“有点怪。”
“别小看他。他是大蕃邻邦车罗国王子,精通十六国语言,熟悉西域局势,会医术,会武功,会经商理财。车罗国被大蕃敌国大月所占,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将会成为共赢的盟友。他在车罗国还有一批旧部,也可以帮到你的忙。”
想了想,乔知予附身到面前女子的耳侧,又补了一句:“阿斯尔很会讨人喜欢,但他天生浪荡,男女不忌,绝非良配。”
应念安嗔怒的瞧了面前人一眼,“不就和你一样?”
乔知予垂眸看她,没有作答,算是默认。
“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事要问,你和母后,到底有没有……”
“没有。”
西城门前,官道之上,彻骨寒风吹得车队的旗帜猎猎作响,也吹得离人发丝缭乱。
应念安凝视着面前人的脸,不甘道:“杜舒比你大五岁,还是有夫之妇,生过两个孩子,她怎么就敢……”
她隐约知道这些年来,自己的继母杜舒一直在纠缠着乔迟,她厌恶她不守妇道,有时也会佩服她豁出一切的决绝。而她自己,连此时此刻伸出手抚上乔迟的脸的勇气都没有。
“不敢,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等你掌了权,你会比她更敢。”
乔知予缓缓眯起长眸,沉声道:“我喜欢敢想敢做的女人,虽然杜舒纠缠不休,但我依然欣赏她,她真的很美。”
“乔迟你!”
应念安眉头一拧,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双手猛地攥紧了衣角。良久,紧攥的双手才缓缓放开。
她早就知道乔迟是这么不堪的人,但谁叫她明知如此,依然喜欢。
“我不求你为我守身如玉,但你记住,倘若你成了家,日后我会让你的妻子与你一起来到我的身边。你们要一起侍奉我,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她咬牙切齿,撂下狠话。
“嗯,听起来有些歹毒。”乔知予笑着点了点头,“但也不是不可以。”
“本宫要走了,你还有没有要对我说的?”应念安被面前人气得一拂袖,转过身去。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这只是其一。其二……”
乔知予伸出双手,握住长平的肩头,将她扳正回来,优哉游哉的将一支璀璨的金簪插入她的发间。
“当公主权势滔天,乔迟,就做你的掌心红痣,鬓上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