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王立时便开始劝阻天子,或者说以宫女和亲,或者说选取朝臣之女,还有的愿意让自己数个女儿中的一个去,只是有济王珠玉在前,却是占不到什么风头了。
天子默不作声的等他们哭完,终于淡淡发话:“传旨,加定安县主为定安公主,以嫡出公主双倍嫁妆陪送,令忠武将军率领士卒一万、骑兵三千护送,不日前往北州和亲。”
说完之后,甚至于都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便拂袖而去。
太子妃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陈王递了个眼神过去,陈王妃便满脸戚色的近前去了:“大嫂,地上凉,先起来吧……”
跟成宁县主一前一后的将太子妃搀扶了起来。
其余诸王内眷们也围了上去,一脸感同身受的担忧与抚慰。
宁氏远远看着,心下黯然,又觉嘲讽,脑海中陡然回想起父亲刚才看向淑妃的那个眼神,不由得扭头去看定国公。
在众人面前,她没有开口,直到出了天香殿,坐上自家的马车之后,才悄悄问父亲:“您好像对淑妃娘娘的言行,有些不以为然?”
定国公脸上略带几分微醺,手握缰绳,回答女儿说:“我在朝中多年,平安无事的原因,就是守拙,勿要多嘴。”
宁氏心神一凛:“女儿受教了。”
……
这一晚,成宁县主留在府上陪伴母亲。
太子妃向来端方,十余年来都沉得住气,然而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女儿,便有些定不住神了:“不然,索性叫颖娘同春郎一起假死……”
成宁县主举棋不定:“只怕会有些艰难,先前的诸多先手,恐怕会在天子面前露了痕迹。”
太子妃语气略有些急:“要不要找春郎言说此事?”
话一说完,她自己便否了:“不必,事情刚刚发生,我们实在不便出门,若是惹得天子起疑,大祸马上便要临头!”
成宁县主则道:“此事委实是来的太快了些,若是春郎遇袭身亡的消息先行传回京中,只怕便不会有此事了……”
太子妃苦笑道:“当时原是为了不叫两件事离得太近,才如此为之——罢了,谁能料定后来之事呢!”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带着女儿一道往祠堂里去给辞世多年的丈夫上香,待到从祠堂里出来之后,便又是从前沉住冷静的太子妃了。
使女前来回禀:“齐国公世子听闻今日之事,在二门外候着,想来跟县主说说话呢。”
成宁县主想也未想,便断然道:“不必理会,打发他走!”
他哪里是来宽慰自己的,分明是想来给自家求一条生路的!
成宁县主其实并不知道齐国公府同吴王牵扯的有多深,只是见其近来举动,再观察天子言行,便清楚的知道——齐国公府完了!
本来就是政治婚姻,又无儿女,哪来那么多的深情厚谊。
你不站我弟弟,并非我的同盟,大祸临头,又指望我来捞你?
做梦!
有这个时间,我去天子面前刷刷脸多好,丈夫这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让祖父给我挑个好的,不是更妙?
母女二人洗漱歇下,略过不提。
第二日,太子妃辗转将昨天宫宴之事的原委送到了颖娘手中,又经过她的口,传到了刘彻耳朵里。
刘彻先去看颖娘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