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睁开眼,分不清是冷是疼,身体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涌入视野的东西有很多,楼壁,水管,雨棚,枯树,积雪……
但他能看见的,唯独眼前一只黑白分明的奶牛猫。
小猫看起来忙得不行,表情放空又认真,一直在笨拙地往他嘴里送混着雪的鱼干碎渣。
那是祁跃偷带出来的小鱼干。
一整只太大了,他隔着包装袋努力踩了很久才踩碎。
又怕太干,猜想混着雪会好很多,化掉之后可以帮助下咽。
其实这样也不好,雪那么凉,刚化成的水也凉,不应该就这样直接给受伤的猫喝的。
可是他没办法了。
就像除了喂食喂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只猫还能做些什么。
黄狗死了,其他猫也散了,他费了许多劲才把昏迷的狸花拖到一旁檐下。
之前吃个沾灰的包子都嫌脏的小猫,硬是仔仔细细将狸花身上流血的伤口都舔了一遍。
而后紧紧依偎在他旁边,将自己的体温分享给他,企图倚靠这样的方法帮他止疼,止血,驱寒。
可惜收效甚微。
狸花看起来没有好转。
他的身体没有变得暖和,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连习惯蜷缩的动作都没有了,四肢无力地躺在那里,好像就要一直这样睡下去,直到身体完全变得僵硬。大哥会死吗?
悲观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祁跃张皇失措地甩了出去,同时强制大脑进入空白状态,受伤时体力流失会很严重,很需要持续的食物和水源支撑消耗,他开始忙碌地给狸花喂食物。
昏迷状态下吞咽的动作会进行得很困难,他就一点点喂。
只要不呛到,只要吃下去就是好事,哪怕只有一点点。
小猫保持着思维停滞的状态,机械重复的动作,这么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一声疲惫嘶哑的声音响起:“还不回去,冻着很好玩么。”